当然,毕竟我们只要结果,过程无伤大雅。
为了感谢小闻无伤的帮忙,我告诉他,可以帮助他的哥哥摆脱家族诅咒,活过25岁。
他答应了。
我也答应保留闻无伤的记忆。
因为只要我返回过去,所有人关于现在的我的记忆都会被世界自动删除,同样,游戏加诸在我身上的诅咒也会悉数消散。
与此同时,有关我的一切也会消失。
痕迹会被抹去,世界中会出现新的英雄,以代替我的名字继续存在,由此产生的种种漏洞也会被世界意志修补完全。
而现在因为我的干预,闻无伤将会成为唯一的清醒者。
他足够坚定,是最接近神的存在,我也相信他。
这场等待长达十几年,闻无伤说服了闻不害,二人选择长久呆在时间流速更慢的服务器之中,以停滞身上的时间,并开始着手建立审判庭。
闻无伤兄弟两人的事情暂时解决了。
可还剩下一个阮虞,在我这次的记忆恢复之后,他开始和我算总账。
早在我第一次返回过去前,当时的我不是没想过将他送回寻木主干那儿去,可寻木拒绝了,还说我遗弃幼崽,很是可恶。
阮虞连着三天没理我,怎么哄都哄不好。
我把自己洗得白白净净地跑过去,他也只是抱着我安稳睡觉。
最后我展开了深刻地反思,并且承诺:如果你愿意,可以把我捡回去。
我小时候很乖,应该也很漂亮,就是破坏力有点吓人,精神不太稳定;而且血皮很脆,一碰就死,怪不好养的。
所以我不确定他是否愿意。
现在看来,他是愿意的(我需要为自己辩驳一句:我还是爱他,无论什么时候的我都会爱他,这将会成为我的本能。)
不过因为叛徒的存在,这次回到过去后或许会出现一些意外。
我告诉阮虞,他可能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以及...能不能不要嫌弃这次的我太蠢。
好吧,他又生气了(为什么?)。
所以这次他连着三天半没有理我(多了他舍不得。)
他问我为什么不能在小时候就来找我,我说这样就不能遇见那个叛徒。
他很伤心,我知道的,那些天王座边长出了很多忘忧花。
我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将它们一朵一朵地捡了起来,我要将它们带进我的棺椁。
离开时,我开始有些害怕倒回时间了,街上人潮熙攘,可往回走的人只有我一个。
(以下是提醒未来自己的话:
记忆将会全数储存在[秩序]神相之中,但我不确定现在记下的东西是否完整,毕竟我在日记开头就写了,我的记忆正在遗失。
所以不要着急,反正你急也没有用。)
无笙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问我需不需要帮忙。
我说我要彻底重开,你别跑来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
可能是因为我这边的问题更加麻烦,即使我觉得自己能够解决,他仍旧过来搭了把手。
他抱来了一个很可爱的小蘑菇,告诉我说这是他的孩子。
“想摸吗?给你摸一下。”
他在报复我。
他真小气。
但这只蘑菇的确很可爱。
等等,孩子?
6035.20.01
天气:小雪转阴。
我摸了摸无笙的崽子,软软的,像是在冬眠,被我戳醒了之后还会软软糯糯地说上一句:你好。
好...好乖。
我开始思索怎么才能和阮虞弄出一个幼崽来。
一个会不会有点少?要不弄两个?三个也不是不可以......
那么问题来了,是他生还是我生呢?
还是一个一个?毕竟这样比较公平。
我应该再好好问问无笙,毕竟他有经验。
但我在看见他眼里的笑意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妙。
我大概率是被骗了。
这绝对不是他的幼崽。
无笙笑得前俯后仰,不住地捶着谢微言,最后才说了真话。
我嘲讽他不愧是谎言之神,然后他谦虚地说哪里哪里。
他告诉我,这是他花园里的变异蘑菇,叫做时影,很强,有毒,还会咬人。
咬人?
我收回了手,绝对不是因为这句话。
国王绝不会害怕会咬人的蘑菇。
除非那朵蘑菇有毒。
不过无笙的花园越来越变.态了,居然能长出这样的蘑菇来。
还是我的小白球最可爱。
......
......
不知道睡了多久,南林睁开了眼睛。
其实早该想到的,那标志性的白色藤蔓,那如出一辙的温情目光。
白皙的胸膛上仍旧留有印子,他眨了眨眼,大脑还没有彻底清醒,嘴却已经条件反射地询问开口:“白球,今天晚上吃什么?”
这一声给阮虞吓得,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哥叫我什么?”
他收拢手臂,有些紧张。
结果南林不说话了,他花费了整整一分钟消化这些记忆,感觉着肌肤相贴的触感,趁着这人侧头说话时吻了上去。
这人把曾经自己教给他的东西,全都学以致用,并且融会贯通到了自己身上。
最后,南林轻轻咬了咬这人的下嘴唇,发现他脸红了,嘴角红了,就连眼尾也是红的。
和当初那个毛毛绒绒的小白团一模一样。
记忆恢复了一些,自己不知道将自己身上的时间拨回了多少次。
这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满天的星星都在朝前移动,只有自己在不断地倒退,试图寻找一条全新的出路。
仔细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而阮虞就是这样,每一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返回过去,失去记忆,然后再将自己一次次地捡回去。
南林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当初那个小家伙现在才会变得这么成熟?甚至还学会了伪装?
南林开口:“小可怜。”
“前几天三姐来过,问我要不要和她回一趟家。”阮虞蹭着南林的手心,委屈巴巴地开口。
“那你想回去看看吗?”
“想,但不是现在。”
“嗯,说你什么了?”
南林在恢复部分记忆之后,便明白了这人各种小动作代表的什么意思。
阮虞很会告状,在这些年里甚至学会了添油加醋:“三姐说我没出息。”
南林笑了笑,转瞬即逝。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不是每一次把哥捡回去,哥都会说爱我,所以我每一次都需要很努力。”
南林一怔,而后垂下了眼。
原来自己这么过分。
他一定是爱小白球的。只是每一次的经历不一样,所以总会导致某一次的恶劣心思被无限放大,甚至变得格外固执扭捏、嘴硬、死活不愿意开口。
简单来说,总会有几次长歪的。
往小了说,哪怕是一个人的十八岁和二十八岁,其中种种也一定是不相同的。
“而且我没有争夺领地,也不会抢夺配偶。”
说到配偶,阮虞极快地看了眼南林,耳垂逐渐蔓上薄红。
守护寻木的哥哥姐姐们都有较强的领地意识,成年后便不会往来走动。除非遇见了什么特别重大的灾难,才会重新联手。否则只会错开时间,偶尔回去寻木边上看看。
而从阮虞之后的成长轨迹来看,他并非为继承者,而是支配者,能力更像是寻木的主人,这片黑潮深渊的主人。
所以他才能驱使寻木。
并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并不具有“守护”的意味,所以他也没有像他哥哥姐姐那样强烈的领地意识。
南林坐起身,轻声安抚:“爱你,每一次都是,漏了的给你补上,想听多少声?”
“真的?”
“真的。”
阮虞抿着唇浅笑,他成熟了许多,似乎在计划着什么,眼底闪过不为人知的暗芒。x
南林直觉自己要遭殃。
但在几秒后,他又在想,“这次是你捡的我还是我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