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内袋,手机传来轻微震动,被它的主人直接摁灭,关了机。
那道沉默的影子缓缓从床上立起,像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转身走向门口,却并不是拉开门。
咔哒,门被反锁。
灯也被关掉,房间陷入昏暗。
那轻微的一声让床上的人动了动,“来了?”乐晗略微侧过身,眼睑半红不红,轻声小气地哼哼,“很快嘛?”
几乎听不到脚步声,但能感觉有人靠近床边,一道阴影笼罩下来,淡淡酒香弥漫开,与环境中的助眠熏香一触即分,泾渭分明两种味道。
“嗯?还喝了酒?”
“……”
对方一直沉默,乐晗缩起鼻子,直到那人俯身,如同捕猎的猛兽,覆盖上他,将视野完全占据。
看不清来人的脸,他也似乎真对此毫不在意,带着“验收货物”的挑剔,将手抵在那面坚实的胸膛上,按了按,“胸肌手感不错啊…季希真懂我,身材确实好。”
说着,手指就开始动作,像拆开礼物包装,兴致勃勃剥去外套,袖口褪下时,碰到对方因支撑而格外硬挺的大臂。
“呵…”乐晗低笑,“连装备都配齐了?”
指尖勾住那根袖箍,轻扯。
啪的一声,皮革弹动肌肉,寂静里格外清晰。
隐约中,有什么东西也在同时被扯断,但那个声音,乐晗听不见。
他不慌不忙,从领结开始,一层层卸掉对方武装,顺便奖励般,抚过那些紧绷的、线条流畅的肌理,感受掌下瞬间的颤栗和滚烫的温度。
“少爷…”
压抑到极致、沙哑不堪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像是终于耐不住痛苦,濒临破溃。
乐晗仿佛直到此刻才终于“认出”身上的人,动作一顿,抬起那双醉意朦胧的眼,恰如其分表露“惊讶”。
“…怎么是你?”
乐晗半支起身,却被一条腿卡了进来。
“谁准你靠这么近的?我命令过不许靠近三米,今天都犯多少次错了?”
男人没有回应质问,抬起手,摘掉眼镜。
这个动作让他无形中透出极端的危险和压迫性,那双彻底显露的深邃红眸,在黑暗中亮得骇人,盈满吞噬一切的欲.望。
而裹着手指的白手套,从来代表保守与洁净,此刻却在缓慢探入。
丝绸质感冰凉,与温热皮肤形成鲜明对比,乐晗轻吸一口气,“凌逸,你胆子不小啊。”
那道暗哑但清晰的嗓音再次传来,“可我正是…听了少爷的话。”
白手套临时停靠,继续探索更隐秘的路线。
“我的话?”乐晗微微眯眼,没有阻止这个试探,昏暗中神色看不分明。
凌逸俯身,靠近他耳畔,灼热的、带着酒气的吐息缠绵在颈侧,自脉搏流连,嘴唇没完全触碰,仅隔着空气擦过。
“是少爷您说,要驯服野兽,就得先把它放出来,让它暴露本性…”
“所以?”
“所以少爷接下来,是否该喂它…‘喝血吃肉’了?”
第69章 奖金翻倍
后颈太过敏感,仅被呼吸一激,就仿佛带了电,酥麻从颈椎,直抵尾骨。
…都怪他把弱点都暴露给了斐尔。
“想喝血吃肉?可惜这头野兽,实在不太合我心意。”
说着不合心意,但乐晗并没有坚决地推开他。
这点默许如同火星,瞬间引燃了凌逸本就灼热的血液,他很清楚,少爷如果不愿意,没人能近身。
所以……
他壮着胆子,声音低哑,“那合少爷心意的,是什么样的?”
白手套开始以优雅的步调,缓慢动起来,是侵略者,也是舞蹈家。
“这样?还是…这样?”
凌逸手臂收紧,将他渴望过千百遍的人更深地困在怀里,体会那种因他而起的、时而微弱时而剧烈的挣扎,和偶尔身不由己的贴近。
乐晗仍在嘴硬,“勉勉强强,作艳遇来讲,硬件条件还算过关…”
凌逸忍不住叹息,语气不再掩饰,那些难以置信、委屈与被逼到绝境的痛苦,都通过这句话倾诉出来,“少爷想要艳遇,为什么…不来问我?”
他眼神隐隐癫狂,“为什么宁愿…去找外面的人?他们有我忠于您吗?有我…干净吗?”
“你都敢在我面前耍小心思了,”乐晗忍着声音,“就一定很干净?”
凌逸鼻尖轻蹭他耳垂,“我这个人,这颗心,都是为少爷一个人准备的。”
情话张口就来,“要是我不信呢?”
“少爷希望我怎么证明?”
乐晗按住他的手,抛出诱饵,“坦白一个你的小秘密,证明你的‘忠心’。”
“比如,今天为什么拦着那人?不过喝点小酒而已,我就算醉了也不会让谁讨到便宜,你怎么那么紧张,是不是以前发生过什么…类似的事?”
凌逸喉结动了动。
“再比如,你除了我的衣服、扣子,还藏过什么?两个问题,必须选一个回答,否则…你就给我滚下去…”
凌逸呼吸明显重了几分,“您喝过的杯子,用过的勺子,还有…”他顿了顿,手套在那片平坦小腹,若有似无摩挲,“手套。”
“……”乐晗凝眸看他。
视线早已适应了黑暗,凌逸清晰捕捉到那双眼中闪烁的微光,蛊惑一般,他慢慢补充,“碰过少爷的手套,都会被留下。”
“你留手套做什么?”乐晗问出口,才意识这问题实在不该问。
而凌逸气息滚烫,已经在他耳边极轻地吐出两个字。
乐晗顿时从脸颊红到脖颈,“变态!”
可恶…偏偏该死的刺激。
要不是早在隐私频道有过类似“经验”,否则这样语音和感官双重刺激,乐晗觉得自己恐怕当下就得交待在这。
但他不能就此沉沦,他还有事没确认。
刚才那两个问题看似浅显,却让乐晗确信,凌逸仍不能坦白“过去”,但愿意承认“现在”,这意味着斐尔必然与他——或者他们的“上辈子”有关。
“凌逸,”乐晗稳住呼吸,“我不吃窝边草。”
凌逸动作微顿,乐晗指尖抵住他胸口,直视那双暗流汹涌的眼睛,“你的根在乐家吧?能挖得干净吗?”
乐家大概有凌逸的什么把柄,否则以他的能耐,为什么要受制于人。
果然,乐晗清晰感受到手下的胸膛猛地一震。
半晌凌逸轻声道,“能。”
“只要少爷想,所有一切都能办到…”
挖不干净就剪掉,让腐烂的根化作养分滋养玫瑰,新的根会重新生长,深深扎进少爷的土壤。
白手套一点点侵袭。
这感觉实在过于陌生,乐晗到底没有现实经验,他仍是上位者,仍想掌控一切,身体却在得到回复后的放松里,渐渐背叛了意志。
只能被迫在追逐下微微颤抖,海浪击打礁石,持之以恒,而他则被逼到崖边,脚下是黝黑翻腾的海水,无法预估深度。
“管家先生确实专业,”乐晗咬紧下唇,试图对抗感官,“这种时候还戴着手套,是怕直接来…会控制不住?”
“是怕少爷会控制不住,毕竟…它是在为您服务的。”
乐晗忽然转过脸,眼尾红透,语气挑衅,“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嗯!”
凌逸听到一声几乎要冲出口又被强行咽下的细微呜咽。
他凝视那张泛着潮红的脸颊,因情动而水光潋滟的眼眸,在对上他的刹那,立刻别向一边,仍在试图维持威严。
是身为斐尔时,早已想象过的样子,不,还要更美。
手套沾染了些许湿痕。
在纯白布料上洇开一小片,像谁的泪珠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