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蒋随用力摇头,他看向孟文年和祁智,两人也跟着摇头。水课还能放松一下,老师会回忆自己的留学经历,或是回忆酒杯的选取,专业课就只剩下无聊的知识点了。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在古代呆了几个月,现在的拾秋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我不管,今天忙了这么久,我要出去好好犒劳自己一顿。”蒋随瘫在桌子上,大喊着。
“你还有力气吃?”孟文年踢了踢不愿意起来的蒋随。
“吃饭的话,还是剩点力气的。”
四人队伍最后变成了八人行,另一个寝室的人听到蒋随的大喊,投票决定也跟着一起出来。
“还不如不放假。”路上,其中一人抱怨道。
前段时间隔三岔五的放假,时间多的都不知道要干什么,现在开始赎罪了,补课补到头疼。
“就当提前习惯调休了。”
“艹,听着更惨了。”说话的人扭头看着室友,只觉得一人脸上写了‘牛’,另一人脸上写了‘马’。
“不该报这个专业的。”他叹了口气。
“唉--”夕阳将几人的背影衬的分外落寞。
拾秋迷茫地看了眼身旁,他不知道氛围怎么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应该比较好就业。”
“可是你看那些回学校的学长,你不觉得他们很有些秃吗?”
拾秋回忆了一阵儿,没记起他们的模样。
低迷的氛围持续到烤肉店,瞬间消散。
“这才是大学生该有的生活。”第一口肉下肚,蒋随感慨万分。
“我们之前是不是来过?”拾秋看着店里的装饰。
“上学期导员到我们来的,不记得了吗?”
“有点忘了。”
离开的员工又走了回来,手上提着八瓶冰镇啤酒。
“我们没点酒。”
“嘿,这是我刚刚和老板申请的,他同意了。”烤肉店的员工把酒放到桌上。
“那我们不客气了。”
“我还要感谢学长之前对我的帮助。”员工是大一新生,在这家店兼职,和另一寝室的人相熟。
“你们这有其他兼职的吗?”等他们聊完天,拾秋问着。
“这学期只有我。”
看着学弟,拾秋模模糊糊想起了这家店,印象中店员应该还要壮些,但具体的,他想不起来。
“低头、低头、低头。”蒋随无意中往走道一瞟,按住了拾秋和孟文年的头,其他几人莫名其妙,但听到蒋随的话,也跟着趴了下来。
熟悉到刻在DNA里的声音由远及近,路过几人身旁,向着靠窗的空桌而去。
系里的几个老师居然约着一起来烤肉店吃饭了,他们交谈着最近的趣事,满脸笑意,丝毫看不出课堂里的严肃。
蒋随和桌上几人用眼神沟通,他指了指外面,几人共同点头,最后扒拉了几口饭,把桌上的烤肉吃完,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烤肉店。
“太倒霉了。”
“好不容易出来吃个饭,还碰到了老师。”
“我们应该早点来的。”
“我有个问题。”祁智伸手,“为什么我们要怕老师,又不是高中?”
沉默在几人中蔓延,慢慢的,拾秋等人都看向了蒋随。
“看我干什么?”蒋随一脸冤枉。
“怂!”孟文年点出。
“你们不是也决定了要走?”
“可怜了那些烤好的蘑菇,我们老四都还没吃几口呢。”孟文年做作地叹气,一边说一边望蒋随。
“那回去吗?”祁智问着。
“我吃饱了。”拾秋摇头。
“之前我们也是和导员还要老师一起来的吗?”他问着。
“嗯,他们在欢迎新老师,我们碰到了,就被导员拉过去一起吃了。”
“哦。”拾秋对祁智说的没什么印象,不过,又是那个‘新老师’吗?
“要不去K歌?我不想回学校。”隔壁寝室的人提议。
“附议。”
到了KTV,八人行又变成十一人行,隔壁寝室的人叫出来三个女生。
“义父受我一拜。”蒋随感情真挚地对着他鞠躬。
祁智没眼看,拉着拾秋坐到边上。
包厢内,蒋随鬼哭狼嚎地唱着旧情歌,昏暗的灯光下,三个女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而蒋随一无所知。
“也不能老是我们几个人唱,其他人都还没得玩呢。”她们推出一人发言,同时将手上的话筒递给身旁的人。
“对,一直唱太累了。”孟文年抽走蒋随的话筒。
他的耳朵可遭老罪了。
“拾秋和祁智都还没唱过。”另一个女生看两个人坐边上,便把话筒递了过去。祁智接过话筒就唱,拾秋顿了一秒,也跟着唱起来,蒋随手上没有话筒,他凑到拾秋和祁智身旁,跟着哼唱起来。
包厢角落里,一道身影忽隐忽现,他盯着挤在一起欢闹的人群,眼中闪过几分艳羡。
“好听!”一曲完,其他人给出了超高评价。
拾秋话筒没递出去,只能继续唱,他跳过歌单中间一长串的情歌。
“秋秋不喜欢唱情歌吗?”女生问着。
“我不太会唱。”
角落里的身影犹豫了又犹豫,听着拾秋唱了一首又一首歌,见拾秋在自己熟悉的歌名停下后,他飘到了拾秋身旁,挤在拾秋和祁智中间的空隙里,无声地张开口。
他真的很想拥有一个朋友,很想和朋友这样热闹地互相打闹。
孟文年脸上挂着笑,也坐了过去,他手中拿着KTV摆放零食。
“我知道你饿。”孟文年‘温柔’地把手中的东西塞到蒋随口中。
“我不……”
“我知道的,你很饿,不用感谢我。”
虚影看着两人的互动,眼中艳羡加深。
真是很好的朋友。
他喜欢这个学校的人,每个人都很好。
唱了几十分钟,拾秋终于把话筒递出去了,祁智也顺手把话筒还给女生们。拾秋拿了杯酒,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休息。
唱这么久,他有点热了。
“衣服里怎么这么多粉末?”祁智一开始以为是粉笔灰,用手捻了捻,触感却不太像。
“粉末?”拾秋摸着脖子和衣领,也摸到了这些,洁癖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你们玩,我回去洗澡。”他说着。
“我也回去吧,有些累了。”
蒋随还没玩够,他犹豫地坐在沙发上,没有站起来。
拾秋按着蒋随一边的肩膀,“你们玩吧,我还要找些东西,正好先回去。”
最后拾秋和祁智,以及另外一个胃里有些犯恶心的女生一起走回学校,两人将女生送回寝室楼下,才向着寝室走去。
虚影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两人身旁,他一会儿神情担忧,一会儿又羡慕地盯着路上走过的学生。
“可能上午跑回来的时候碰到的。”那时候他只顾着跑,也没注意到周边。
“有可能。”祁智点头。
“我没带钥匙,你要是等会儿出去,门别关。”去浴室前,拾秋对祁智说。
“我不出去。”
虚影跟着拾秋,停在浴室门外,他飘到走廊上,探出头,津津有味地看着楼下的学生。
原来这就是大学里的生活。
等到拾秋从浴室走出,他不舍地看了好几眼楼下后,跟着拾秋飘回寝室。
“不知道是什么,一冲就没了。”拾秋吹着头发,和祁智抱怨着。
洗的时候,他一直盯着身上的那些粉末,水一冲就不见了,没有顺着水流下,找也找不到,不知道去哪了,总给他一种那些东西还藏在身上的错觉。
“脖子都洗红了。”
“正好把身上的酒气洗掉。”拾秋说道,祁智走过来后,他把吹风机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