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大白不安地叫着。
“大白有主人。”
“可秋秋不是喜欢它吗?”
“把大白送回去。”拾秋语气加重。
大白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它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楼下,看着大门,大白蹭其他人的电梯,回到自己的楼栋。
“汪!”快开门,本汪回来了!
大白的主人一家都出去寻狗了,接到邻居的消息,他飞奔回家,在门口看见了自己的笨狗。
“大白!”主人扑了上去。
“我再也不凶你了。”他后悔地说着。
“汪!”
另一边--
“真糟糕,我还以为秋秋会喜欢。”卫矜失落地说着。
那只长毛狗不是他运来的,是它之前做的,但卫矜觉得自己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大白有主人,它不见了,主人会难过的。”
“可是秋秋喜欢它。”
“你之前不是这样的。”盯了会儿卫矜,拾秋说道。
“那秋秋是喜欢之前的,还是现在的?”卫矜俯下身。
拾秋不说话。
“他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心。”卫矜说着。
“他早就发现你身旁那只鬼了,可为什么不说呢?让我想想,原来是想要我们秋秋害怕,秋秋看见鬼,被吓到了,就只能去找他了,太坏了,一点都不关心我们秋秋的安全。”
第153章
周遭的空气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彻底凝固,卫矜的那双绿眸紧紧锁着拾秋,就像曾经那无数个拾秋醒不过来的日日夜夜一样。
没了推力,秋千渐渐停了。
“哦。”半晌后,似乎是意识到卫矜在等待自己的回答,拾秋回了一声。
他很早就知道了,郁声曾在那个夜晚和他说过。
卫矜身子俯的更低,他的手从秋千的绳索上滑落,停在拾秋的下颌处,微微用力,拾秋仰起了脸。
“我以为秋秋会问我,‘他’是谁?”
拾秋突然向上伸展,在卫矜的目光中,在他布满血丝的右眼上亲了一下。
“喜欢你。”一个毫不相干的回答。
秋千又开始慢悠悠地摇晃起来,吱呀作响。
在白噪音的环绕下,拾秋困了,但发烧带来的不适感在此时突兀的让他难以忽视,拾秋睡不着。困意一次次地如潮水般涌来,温柔地包裹住他,却在即将淹没口鼻的刹那迅速退去,留下让人烦躁的清醒。
看了眼不远处黑漆漆的屋子,拾秋莫名觉得闷,不想进去,至少院子里还有秋千的白噪音,还有微凉的风。
一滴液体滴落到拾秋头上,拾秋没感觉到,卫矜看到后,低声笑了下,伸手拂去。
“不听话。”
拾秋以为这三个字说的的是自己,不满地嘀咕了两句。
“秋秋。”卫矜喊了声。
拾秋困得不想抬头。
“秋秋。”烦人的声音又来了。
拾秋不想理会,他在认真思考是留在秋千这里,还是回屋子里睡,这是个困难的选择。
“秋秋。”事不过三,拾秋仰头看向卫矜,月色下,卫矜笑得温柔,右眼似乎有些红,但看着和正常人的无异。
卫矜不再说话,拾秋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卫矜。
最终,拾秋选择了回屋子睡。卫矜抱的有些许紧,但可能是曾经不能动的傀儡当习惯了,拾秋接受良好,在木香和隐约的争吵声中,很快便睡了。
第二日,拾秋上午请了假,下午才回到学校。
教室里,蒋随的状态比昨晚离开时更萎靡,他和拾秋等人一起坐在第一排,但从上课铃响起,到下课铃结束,都一直趴在桌子上,双目无神地盯着摊开的课本。
“上午怎么了?”拾秋偏头看向祁智,小声问着。
祁智也在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午柳老师代课,给我们分享了些他从女儿那学来的心理学方面的知识。”孟文年是几人中神色最轻松的,和没事人一样。
蒋随突然哼唧起来,拾秋父爱爆发地摸了下他的头。
“然后呢?”他问着。
“柳老师教我们唱歌,说什么可以缓解抑郁情绪,他女儿读研,每个月学校都会来一次。”
“一起来切土豆,土豆土豆土豆块。
土豆土豆土豆片,土豆土豆土豆丝。
……”
孟文年唱了起来,听着像一首欢快的儿歌。
“这有什么吗?”
“很重要!”蒋随撑起身子。
“柳老师开视频了,然后,嗯……他女儿那边,好像有蒋随曾经的同学,关系很复杂的一个同学。”孟文年在‘关系’上加重音量。
“我要被笑死了。”蒋随痛苦地趴了回去。
“你同学居然都读研了!”拾秋很是惊讶。
蒋随哀嚎暂停,他平静地、面无表情地扭头看着拾秋。
“我的错。”拾秋举手头像,他帮忙整理蒋随的课本,使之更加平整,然后让蒋随重新趴回去。
“祁智呢?”问的时候,拾秋又看了眼身旁背挺得笔直、却在走神的人。
“你上午请假了,他很担心你。”
“我们都很担心你。”孟文年补了一句。
“……抱歉。”
“你的那个朋友,我们之前都没见过,而且他的眼睛--”孟文年似在措辞,“老四,他的眼睛给我和祁智的感觉都不太好。”
“绿色是很少见。”
孟文年欲言又止,直到第二节大课的老师走进教室。下半节课,祁智恢复了精神,小组交流时,他和拾秋、孟文年一起讨论着最佳策略,随后他带着敲定的方案,代表小组在讲台上脱稿陈述,拿到了接近满分的成绩。
“好棒!”祁智回到位置上时,拾秋和孟文年为他加油。
“没让你失望就好。”熟悉的环境让祁智稍稍找回了点自信。
【你刚刚怎么了?】看祁智在笑,拾秋推过去一张纸条。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以前表现太难看了,生自己气了。】祁智写完,推了回去。
【你以前很厉害的!】
几乎每门小组作业都会有个在讲台上念PPT的任务,拾秋从大一开始,就听过无数个人抱怨这个,每次其他小组都是抓阄,最倒霉的人干这个,拾秋也不喜欢念PPT,但他们小组从不痛苦,因为有祁智,几乎每次都是祁智去讲PPT。
“很厉害的。”下课时,拾秋说着。
“对,你不知道我当时组队打比赛,上台前要给自己做多少心理活动,我那时特别后悔,早知道就把你拉上了,不然也不至于团队里九个人,谁都不愿意上去,最后推出了个我。”
祁智没去看孟文年,他知道孟文年或许看出了自己在纠结什么,他不想对上那双眼睛,那样会让他觉得难堪。
“谢谢秋秋。”他说着。
“没事没事,出去吃顿好的,就什么都好了。”拾秋说着以往蒋随说的那句话。
“蒋随他怎么了?”祁智这才注意到背后蔫了的人。
“大爷,您才看到我啊。”
“丢脸丢到以前的情敌那里去了。”孟文年说道。
“而且情敌还读研了,在我们蒋随才大二的情况下。”拾秋补充着。
一左一右两句话,如同利剑般插进蒋随的心中,他哀怨地望着拾秋和孟文年。
“老四、秋秋、拾学长……”他变着法喊拾秋,“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帅气迷人的室友?”
拾秋跳到祁智旁边躲蒋随的飞扑,他早就看见了,蒋随上衣那有块不知道是不是油渍的东西。蒋随显然也知道拾秋怕什么,他挺着胸,故意用衣服那块脏了地方去贴拾秋,一次意外,他贴到了祁智身上,离开后,祁智浅色的衬衫上也印上了些许颜色。
蒋随停了,拾秋也停了,孟文年在一旁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