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意被他一顿歪理输出:“你把那条转发删了吧。顺便把你哥的也删了。”
“我就不删!我的微博我做主!好端端地删什么删,显得我心虚吗?”宋白羽理直气壮,“你也别担心我哥了,我问过他他同意了我才用他的号发的!你先好好担心下你自己吧!你看看你交的什么朋友,嘿,表面和你称兄道弟的,背后卯足了劲要弄死你!”
“白羽——”
“好了好了你别想着说服我了,我转发微博是我乐意,我乐意为了你挨骂、乐意为了兄弟两肋插刀好么?挨两句骂怎么了,能有去年十六强游回家的时候挨的骂多吗?”
“况且,”宋白羽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这和你当初为我做的比起来都差远了。”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严肃:“当年如果不是你把名额让给我,我也不会在选秀的时候拿辅助第一,也不会这么顺利地在WD一队拿到首发……这个位置本来该是你的。”
南知意失笑:“什么叫让给你,别自我感动了。那是我自己退出放弃了好不好。”
“但是我真的一直挺谢谢你的。”宋白羽说,“我就是乐意为了你挨骂,我是m,行了吧?别劝我了。”
南知意沉默了一下:“你都让我有点感动了……”
“怎么,你要哭鼻子啦?”宋白羽“哼哼”了两声,“那你还挺性感的。”
南知意:“…………?”
“哦对。”宋白羽忽然道,“说到性感……”
严肃的语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满了邪恶色彩的八卦口吻:“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打了好多个都没有接。最后你猜是谁接的?是——”
“啪”的一下,南知意面无表情地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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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知意回家洗了个澡,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吹头发的时候他查了一下自己昨晚喝的所谓“小饮料”,发现它里面加了伏特加,专门残害自己这种喝酒小趴菜,当即将其拉入了黑名单。
吹干头发,南知意躺回床上纠结了一会,给游辛发去了消息:【我好了,一会哪里见?】
对面的回复很快跟了过来:【我还在酒店里。】
南知意内心对这个让他充满了尴尬回忆的地方产生了一百万个拒绝。但两人又不能在任何公共场所见面——本市遍布他们的粉丝,随时随地都可能被认出来,要是被听见聊天内容直接一百万个大完蛋。
好端端的谈话,弄得和地下情似的。
【小意小意:到我家可以么?家里没人】
南知意是在开了门、把游辛放进小花园之后才突然想起叨叨还在家里。
他一瞬间变得很紧张,这点变化没能逃过游辛的眼睛:“干什么?我又不吃人。”
此刻南知意倒宁愿是他会吃人。
他把游辛安置在客厅里,说去给他泡杯茶,自己蹑手蹑脚进了一楼的书房,同时在内心祈祷他的鸟千万不要……
然后房子里的两个人都听见楼上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噶!!!”
南知意:“…………”
能不能别。
他追出去的时候,一楼的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二楼鸟房的门开着。南知意进去一看,发现叨叨已经从鸟架飞到了游辛的头上,后者正在试图把它从身上抓下来。
“你小心它会咬人……”南知意有气无力道。
游辛无所畏惧,摁着鸟的翅膀把它从头上揪了下来,放在掌心仔细地端详。
南知意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火刑架上烤。许久,他听见游辛说:“贺洲说他拜托给别人养了,原来是给了你。”
南知意微弱地“嗯”了一声。
游辛:“我知道你有只鸟,但不知道是它。没在你直播里看到过。”
南知意的话没过脑子就出了口:“你还看我直播?”
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游辛淡淡答道:“你不也来看我的比赛吗?”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了原地。
一人落落大方,一人心怀鬼胎。
良久,南知意转开视线:“我那天接到你朋友的电话,他说叨叨在家里抑郁得厉害,拔毛,请了保姆天天照顾都没用……我就接过来养了。”
这只蓝黄金刚是游辛十六岁时的生日礼物。
南知意记得它被送来的那天,自己正在游辛独居的小房子里。
当时的鹦鹉身上还长着灰色的绒毛,但体型已经不小。两个人围着纸盒子里的幼鸟一顿研究,保暖、喂食,定了闹钟每隔几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半夜哈欠连天地被闹钟叫起来……王叔提出要帮忙还不乐意,就这么一把屎一把尿地给它拉扯大了。
后来游辛去打职业,他的鸟连同他的人都一起被扫地出门。游辛不得不把它托付给了自己某个有钱有闲的大少爷朋友。
两年半后,南知意在贺洲家的花园里见到叨叨,差点没认出来。
那时候它秃得厉害,身上一大片的羽毛都被拔得精光。南知意心疼地把它从笼子里抱出来放在怀里摸头,鹦鹉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找了好多人看都没用,说是鹦鹉的脾气倔,就认那么一个主人。”贺洲在一旁头疼地说,“我听它老是叫你名字来着……什么‘小意、小意’的,就联系你看看你能不能养着。如果你那边不方便就算了。”
南知意在心里细细地盘算着。如果是一年前的话他的确养不了,因为那会他还住在学校宿舍里。但现在他开始做博主了,收入还算不错,能够支撑他在学校外租一套大点的房子……
“没事,给我养吧。”他对贺洲说,“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别告诉游辛?你就说交给另外的朋友养了。”
贺洲愣了一下,旋即咧开嘴笑了:“干嘛?不想让前男友知道你还养着你俩的小宠物啊。”
“……”南知意轻轻拨弄着鸟柔软的颈毛,心不在焉地回答,“可能是吧。”
——到今天,一切终于还是败露了。
叨叨用鸟嘴亲切地咬着游辛的手指。南知意在旁边看着这“父子相认”的感人一幕,内心五味杂陈。
良久,游辛把叨叨放回鸟架上,叨叨不舍地咬他的袖子。
“我以后能经常来看它吗?”他问。
这简直和在家里埋了一个定时炸弹没什么区别。但南知意不可能说不:“当然可以,你是它的主人。”
游辛却说:“它现在是你的。我只是想来看看它。”
不知怎么,南知意总觉得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会很危险。
他拼尽全力把话题拉回到今日主线上:“我找你主要是想问你……你说你要打聚星杯,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转会期窗口现在已经关闭了。”游辛说,“再怎么操作,我能上比赛也要到夏季赛的时候了。”
南知意试图从根源上掐断他的念头:“但你的合同还在CG手里。聚星杯是有奖金的比赛,你知道吧?你的合同里应该有一条规定了你不能参加任何有奖金的比赛,否则就是违约。”
游辛轻飘飘地说:“我都不归队了,你觉得我还会在意这点吗?”
南知意:“…………”
南知意:“主办方不会同意的。”
“我有办法。”游辛说,“当时我和CG签的合同里有一条,关于禁赛的。如果选手在合同期内被禁赛两个月及以上,合同所有条款会自动废除。”
南知意内心霎时警铃大作:“你该不会要搞什么违反犯罪的事吧?!”
“干什么。”游辛失笑,“我看着很像法外狂徒吗。”
“……就不能选温和一点的方式吗?打官司不行吗?上次你不是把你哥他们公司的律师给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