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兄长与嫂嫂是私奔,我没有见让他们的成亲仪式,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如今小侄子既然有喜欢的人了,这次一定不能亏待了他,必须办得风风光光的。
纪元白开始思索纪家宝库有什么好东西,最后发现珍贵值钱的早就被老头子挥霍空了,于是他又开始琢磨该去哪个秘境打劫(划掉)探索一番。
……
“之所以让殷家世代镇守北境,就是因为他们的嫡系血液天克妖族的幻术,你是殷家哪一支的?”秦怜月问道。
“这就不劳秦宫主费心了,你就说她是不是妖吧。”殷离声冷漠回怼。
秦怜月沉默,身体晃了一下,被旁边的弟子扶住。她看着楚瑜的脸,那张熟悉的、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此刻却苍白冰冷。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弟子,竟然是妖族圣女……这个事实让她难以接受。
段璇仍在自欺欺人,“不……不可能……师姐她怎么会是妖族……她对我那么好……我们相伴的年……她怎么会是妖族……”段璇摇着头,眼泪不停流下来。
殷离声依旧挡在她面前没有移动,他看着段璇,平静道:“段师妹,我知道你难过,但师尊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楚瑜做了不该做的事,害死了营地很多同门,这是事实。”
“那也不是她自愿的!”段璇突然喊道,“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她一定是被逼的!师姐那么善良,她不会主动害人的!”
傅云疏沉默了一下,说道:“无论如何,这不是她残害同门的理由。”
“不,我不相信!”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阿璇!”秦怜月怒喝一声,“你魔怔了!”
段璇声音低了下去,变成了压抑的哭泣。她知道傅云疏说的是对的,但她无法接受那个像亲姐姐一样照顾她、陪伴她长大的人,突然变成了敌人,还死在了她面前,这种打击太大了。
殷离声看着泣不成声的段璇,握剑的手紧了紧,但还是没有让开。他回头看了一眼傅云疏,眼神里带着询问。
傅云疏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紧张。
秦怜月走到段璇身边,轻轻抱住了她。
“阿璇,别哭了,”她的声音也很哽咽,“这件事我们回去再慢慢查,现在先处理眼前的事。”
她抬起头,看向傅云疏,眼神复杂:“怀微仙尊,我相信您的判断,楚瑜她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后果。”
“只是……能否将她的遗体交还妙音宫?我想……好好安葬她。”
傅云疏点了点头:“可以。”
纪元白也开口道:“秦宫主,节哀。”
秦怜月不再多说,和众人打完招呼后便带着段璇离开了。
顾执南带着燕南秋先一步回到营地,将人交给宁雪汐后,他马不停蹄地去找宋闻琢,准备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谁知,他刚掀开帘子,就见宋闻琢毫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旁边站着陆砚辞。
“闻琢!”他几乎是扑过去的,“你怎么了?”
顾执南能感受到,宋闻琢此刻的状态十分不好,气息微弱,身体内的灵力也在流失。
宋闻琢依旧昏睡,旁边的陆砚辞叹息一声。
“顾峰主,节哀,准备后事吧,宋宗主时日无多了。”
第81章 生气
“你说什么?!”顾执南猛地抓住陆砚辞的衣领, 眼睛瞬间赤红,“什么叫时日无多?!闻琢他刚才还好好的!他只是灵力消耗过大,怎么会——”
陆砚辞没有挣扎, 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悯:“顾峰主你先冷静, 宋宗主的情况很复杂,等怀微仙尊回来我会一并解释,现在……你先看看他吧。”
“我怎么可能冷静!”
顾执南松开手, 踉跄着扑到床边。宋闻琢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他颤抖着手去探他的脉搏, 却发现脉象虚浮杂乱,体内的灵力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快速流失, 连带着生机也在一点点消逝。
“不……不可能……”顾执南声音发颤,他立刻扶起宋闻琢,双手抵在他的后心,不顾自己伤势未愈,将精纯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宋闻琢体内。
灵力入体, 如同泥牛入海, 只能稍稍减缓那流失的速度,却无法从根本上阻止。宋闻琢的身体就像一个满是漏洞的容器,无论注入多少灵力,都会迅速漏掉。
“没用的,顾峰主。”陆砚辞在一旁轻声道。
顾执南没理,只是一味地输入灵力。
傅云疏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宋闻琢躺在床上,鬓发散落在苍白的枕上, 往日温润的眉眼紧闭,唇色淡得近乎透明。帐内烛火摇曳,将他清瘦的轮廓映得愈发脆弱,仿佛下一刻就要随着烛火的影子一同消散。
顾执南背对着门口,玄色衣袍上沾着未干的血迹,正弓着身子将掌心贴在宋闻琢胸口周身灵力翻涌得近乎暴躁,可那股拼命注入的精纯灵力却像被无形的漩涡吞噬,连让宋闻琢眉头动一下都做不到。
“怎么回事?”傅云疏快步上前。
顾执南看向陆砚辞,陆砚辞解释道:“仙尊,顾峰主,燕济服用过九转凝华丹,这玩意的功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想要帮燕南秋夺回身体,哪有那么简单。”
“所以,闻琢做了什么?”傅云疏似有所感。
“燕南秋体内有两种血脉,那一半的魔族血脉就是燕济能夺舍成功的关键。”
“在这个世上,宋闻琢是唯一与燕南秋有血脉关系的人了,他以一百年寿元为引,配以天机阁秘法,激发了燕南秋身体里那另一半人族血脉的反噬,因而才能打败燕济。”
“你告诉他这个方法的?”傅云疏不悦道。
陆砚辞摊手:“是的,可这是宋宗主自己的选择,我可没逼他。”
傅云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以闻琢的修为,起码还有好几百年的寿元,就算付出了一百年,也不可能严重到如今的地步。”
“我很早就觉得,宋闻琢是个傻子,”陆砚辞轻轻笑了,“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顾执南,你每一次去找镜月花,宋闻琢就会来我这求卦,求你的平安,求镜月花的下落。”
“天机哪有那么好泄露的,每求一卦,他就要折损寿元,数百年来求到现在,他也就只剩下百年寿元了,如今又一次性耗光了了,可不就要准备后事吗?”
顾执南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凝固住了。他维持着输送灵力的姿势僵在原地,身上的伤口因为骤然收紧的肌肉撕裂开来,渗出血珠染红了衣袍,可他浑然不觉,只有那双赤红的眼死死盯着陆砚辞。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求卦?折损寿元?”
记忆像是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开闸门,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顾执南猛地转头看向床上的宋闻琢,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茫然和滔天的悔意。
顾执南的灵力骤然失控,周身翻涌的气流将帐内的烛火吹得剧烈摇晃,几欲熄灭。傅云疏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