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温询伸手。
“温询,你真的想好了吗?””林书越仍不死心,追问一句。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温询不耐道。
林书越将玉简丢过来, 温询稳稳接过, 神识一扫,眉头微微皱起。玉简中记载的线索指向了一处名为“幽墟”的地方。
“幽墟?”温询低声喃喃,抬眸看向林书越,眼中满是疑惑,“这又是何处,你确定镜月花会在那里?”
林书越耸了耸肩,语气轻松:“我可没说一定在, 只是线索指向那里而已,不过以顾执南那家伙的性子,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他也会去的吧?”
温询沉默片刻,将玉简小心收起,冷冷道:“多谢。你可以走了。”
林书越却并未离开,反而凑近了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小询询,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好歹我也帮了你一个大忙,怎么着也得请我喝杯茶吧?”
温询眉头一皱,手中的符箓再次闪烁,周身寒意愈发浓烈:“林书越,别得寸进尺。”
林书越见好就收,无奈地摊了摊手:“好好好,我走就是了,但是小询询你也知道,我林书越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这次帮你可是有条件的。”
温询冷冷道:“什么条件?”
林书越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条件嘛,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等我想好了,自然会来找你。
说完,他转身离去,温询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无语。
不过,他低头望向手中的玉简,无论怎么说,这家伙也是帮了他们清远宗一个大忙。
…………
演武场上,气氛剑拔弩张。殷离声神色凝重,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这是清远宗的第一战,对手还是陆砚辞的徒弟,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输,不能给师尊丢脸,不能给清远宗丢脸。
“开始!”
裁判一声令下,殷离声闻声,毫不犹豫地提起长剑,如离弦之箭般冲了上去。
然而,他的对手陆咪咪却仿若泥塑木雕一般,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殷离声满心疑惑,暗自思忖,再不出手,自己的剑可就要划伤他的脖子了。
十寸……五寸……三寸……陆咪咪仍是没有出手。
然后,就在殷离声的剑即将触及陆咪咪脖子的千钧一发之际,陆咪咪终于动了——他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昏死过去一般。
殷离声当场呆住,脑中空白:“?”
殷离声茫然了,充当裁判的长老也茫然了,观赛的弟子也茫然了,所有人的看不明白陆咪咪这是个什么操作。
“裁判——”陆砚辞的声音悠悠传来,“已经过去十个数,该宣布比赛结果了。”
“啊对,”那个长老蓦然回神,“我宣布这场对决清远宗殷离声胜!”
仙门大比的规矩,一方跌落擂台或是在擂台上倒地十个数不起便算为失败。
不战而胜,甚至连一招都没过,殷离声感觉有些憋屈。
“好了好了,你别气别气,”裘南将人拉下来,“不管怎么说赢了就是好事,而且怀微仙尊还看着呢。”
殷离声抬头与傅云疏视线对上,看见师尊清俊的面容,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几分。
“没关系的,虽然那个陆咪咪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但是接下来的对手总是正常的。”严霜宛也安慰道。
然而,如果能有重来的机会,严霜宛打死也不会说这个话,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是个乌鸦嘴。
因为殷离声接下来碰到的几个对手——陆小黑、陆白白、陆大橘等等皆是陆砚辞的弟子,而且无一例外都以同样的方式输给了殷离声。
殷离声炸了。
他有些生气地跑到天机阁的浮空台下,恼怒质问陆砚辞:“陆阁主,离声不知与您有什么恩怨,值得您这般来戏耍我。”
“我怎么是在戏耍呢?”陆砚辞掰着手指头盘算。
“你看啊,签是你自己抽的,能每次都精准匹配到我的弟子只能说明我和怀微仙尊有缘啊。”
殷离声的脸更红了,被气的。
陆砚辞继续笑眯眯道,“而且,仙门大比只规定了擂台上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其他一切任凭对阵双方各自作主,那几个孩子并没有破坏规矩,殷小友不是还赢了吗?”
“你——”殷离声还欲再与陆砚辞辩论一番,一只微凉的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是傅云疏。
“离声,”傅云疏朝他摇了摇头,“不可气坏自己。”
“师尊……”殷离声有些委屈地看向傅云疏,一双狗狗眼都耷拉了下来,没有了往日了神采。
天机阁擅占卜,他不信就真的那么巧连续好几场都匹配到陆砚辞的弟子。
傅云疏拍了拍殷离声的手背,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望向陆砚辞。
“陆阁主,”他的眼神没了看向殷离声时的温柔,反而变得无比犀利,“不知你……还有几位弟子要参赛啊?”
“承蒙仙尊关心,”陆砚辞佯装遗憾,“可惜我就收了这么几个徒弟,还都被殷小友打败了,天机阁这一次仙门大比恐怕止步于此了。”
“是吗,”傅云疏皮笑肉不笑,“那真是可惜了。”
从陆砚辞这得了准话,傅云疏没再多留,带着人离开了。
他揉了揉殷离声的脑袋,“去吧,好好比。”
“是!”殷离声用力地点了点头。
又被师尊摸头了,好高兴!
“筑基期十六进八第一场,清远宗殷离声对阵中洲纪家纪晗昱——”
正在候场席和裘南等人聊天的殷离声听到这话,神情有些疑惑,“纪晗昱,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严霜宛低头沉思,“好像是有点耳熟?”
裘南茫然地挠了挠后脑勺,“你俩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听过。”
离几人不远的段璇咯咯笑了起来,她挑眉道:“我说你们清远宗的人记性都那么不好嘛,还记得当年的余州城一事吗?”
她这么一说,殷离声几人便想起来了,这个纪晗昱好象是中洲纪家那个嚣张跋扈的弟子,听说他叔叔是纪家家主纪元白来着。
“当年那件事后,纪晗昱被纪家主罚了禁闭,是前段时间才被放出来的。”段璇解释道。
裘南和严霜宛也加入了讨论。
“我说这是哪来的无名小卒呢。”
“我记得那小子当初还看离声不顺眼对吧?”
“想来他……”
后头传来一阵木头被捏碎的声音。
“我说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点啊!”
严霜宛回头,只看见一个脸色黑如锅底的男人,她不解:“这位道友你怎么如此生气?”
那男人脸色更臭了,“你们欺人太甚!”
段璇扶额,看来清远宗的人不止记性不好,眼神也不太好啊。
她小声提醒道:“这人就是咱们刚刚谈论的纪晗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