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儿,放心,他不会有事儿的,你好好照顾你自己。”
……
云风挂断电话后将餐盒里的饭全都扒拉进嘴巴里,然后去洗了个澡,先穿上贴身的防护服又套上军装,再穿一层厚重的特殊材料的防护服,头上戴上防毒面罩走出宿舍。
深渊具有强大的感染性,它们像病毒一样能够迅速扩散,可以让植物动物人类还有那些未知的东西发生异变,百年前的人类没有经验没有能力所以猝不及防,而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将它们都阻挡在白沽镇以内就可以彻底消灭它们。
这是老将军百年间一次次实验得来的。
而事实证明老将军是对的,那些深渊在一次次试图冲破防线中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开始一步步后退。
“这里,就是滋生深渊的地方。”老将军站在大屏幕前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也就是渊主的老巢。”
“只要将这里彻底抹平,一切都会消失。”
“怎么抹平?”有人问。
“如果你将深渊的感染性看成一个个的流感病毒,那你就会知道感冒药可以消灭病毒。”
跟云风一起被抓走的那个研究人员此时站了起来:“异类发生异变都是被深渊感染发生的,所以我们从这些异类身上得到了很多数据,然后利用这些数据做了很多研究。”
“其实与抑制剂是同样的道理,只不过我们做了加强改进,且具有强烈的针对性……我们已经在电脑上模拟过几万次,实验非常成熟,成功率非常高。”
会议室里的很多人开始兴奋,先是抓住渊主,然后是将白沽镇彻底铲平,这怎么不让人兴奋呢?
毕竟深渊存在一天,危险就存在一天,人类就会有走向末日的可能。
“那些异类呢?”坐在一旁一脸沉重的吴将军突然出声,“白沽镇里本身就有很多异类,这些天又异变了许多,如果我没理解错,这个方案如果实行,整个白沽镇内所有的生灵都会随之覆灭,对吗?”在人类世界里时需要顾忌人类,但在白沽镇里却可以毫无忌讳。
老将军看向吴将军:“普通异类对于人类其实没有太大伤害,它们只是因为异变有了人类的形体,如果它们愿意,我们自然不会伤害它们,届时像白沽镇一样,再找一个地方让它们生活。”
会议的最后是投票表决,这种事情,不止军部,还有政府部门的相关官员都在,拥有投票权的包括老将军一共十二人。
云风这种级别的,可以参会,但没有投票权。
很意外的,十二人之中同意和否决的票数各占六票。
庞中将皱眉看向吴将军:“为什么不赞成?”
吴将军垂着眼,平静道:“我觉得这个方案可以优化,就像抓渊主一样,只针对目标,不伤及无辜。”
“无辜?”庞中将起身,双手撑在桌上,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什么是无辜?”
吴将军没回答庞中将的话,只看向老将军:“万物有灵,如果太过分,大自然会平等的惩罚每一个生灵,包括人类。”
老将军顿了顿后,并没有反驳吴将军的话,只温和地笑了笑:“小吴说得对,这件事情我们再商量改进一下。”
云风看了一眼吴将军,实在是惊讶地很,他以为这种事情的投票会是一面倒,没成想竟然能打成平手。
他一直以为吴将军是站在老将军这边的。
*
白沽镇发生的一切,江凛川并不知晓,此时正坐在船头用烧烤架子烤鱼。
海里面各种鱼头人身,人头鱼身,一条胳膊两条腿,两条胳膊一条腿的各种鱼啊虾啊正在尽心尽力帮他找人。
这些异类避讳他脖子上的指骨,但又特别亲近小崽儿,可能小孩儿天生就招人喜欢吧,异类也尤其会被这种白白嫩嫩的小团子吸引。
江凛川要做的就是喂饱它们,顺便教它们说说话,便于沟通。
多了这么多劳动力一起找,却依旧什么都没有找到。
江凛川难免焦躁,虽然他说要找五六十年,但也怕沈烬会彻底消失在那个盒子里。
就像人断食一样,他怕他会饿死。
小崽儿歪靠在他的腿上拿着望远镜四处看。
“山。”小崽儿拍江凛川的腿,“小狗爸爸,山。”
“什么山?”江凛川已经适应了小狗爸爸这个称呼,毕竟加个小字后比狗爸爸要好听很多。
江凛川抬眼顺着小崽儿白嫩的小手指看过去,只见一望无际地海面上多了一个黑点。
江凛川拿过小崽儿手里的望远镜看了看,应该是个小岛,上面确实有座山。
“嗯,那是山。”江凛川思索着,可以把快艇往小岛那边开,也让这些水里的各种鱼头怪适应一下陆地上的生活。
江凛川放下望远镜打算发动快艇,突然动作一顿,再次拿起望远镜看了过去。
小岛上有座山,山的这侧是处悬崖峭壁,峭壁上长着一颗树,树上挂着一个在太阳光下折射着光芒的物体。
“我日。”江凛川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然后一把拎起小崽儿让他坐在自己脖子上,指着那里,声音发着颤,“崽儿,你看,那是不是你小白爸爸挂在那里呢?”
第58章
快艇行到近处停在悬崖下面。
小岛很小, 山体几乎覆盖整个岛,悬崖目测有上百米,沈烬就卡在最上面那颗歪脖子树的树杈子上。
应该是风浪起来时给他拍上去的。
怎么办?
背面的那侧又高又陡全是树木,而悬崖这侧跟被刀削过似的基本没什么着力点。
这属实是挂的挺刁钻了, 一般人挂不上去, 只有皇帝陛下才有资格挂在这种地方。
没办法了, 只能生爬。
江凛川活动了一下四肢, 将登山镐塞在腰上,开始往上爬。
攀援需要体力需要技巧, 尤其是从来没爬过的地方。
江凛川第一次爬只爬了不到十米就一个手滑从上面掉了下来。
这次没有人在下面托住他, 摔在沙滩上摔了个结结实实。
得亏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这要是爬到一半掉下来怕是得摔个半死。
江凛川爬起来靠在那里缓了一会儿。
“爸爸?”小崽儿碰了一下他的后背,“血?你要死了吗?”
“呸呸呸。”江凛川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你这小嘴巴遗传了他是吧?”
第二次尝试不能有失误, 不然真的会死。
江凛川拿手机对着悬崖拍了张照, 然后放大看哪些地方能抓哪些地方能踩。
江凛川用了半天时间给自己设计了一条攀爬线路。
这一次江凛川谨慎多了,一步一步稳扎稳打,但悬崖实在是太高了,江凛川的右手还少了两个指骨, 左手又完全是血肉之躯, 爬了没多高,左手就磨破开始沁血。
“天天说我为别人受伤,这次为你受伤, 开心吗?”江凛川满头汗水,呼哧带喘的自言自语,“不,这话说的不对, 不是我为你受伤,是我想见你,所以说到底其实是为了我自己。”
“陛下,你能为了你这个奴隶的私心而选择自己掉下来吗?”
卡在树上的陛下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