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元霄一道走出来的余辛宸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西木前辈。”
元栖尘余光扫过这些半大孩子,微微勾起嘴角,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热情邀请道:“子真这两日在折腾他那院子,过些时日再让元霄请你们来玩。”
余辛宸嘴角抽了抽,不知道魔尊大人唱的又是哪一出,却又不好拒绝,只好僵着脸笑了一下。
元栖尘并不十分在意,说完就带着元霄走了,像是为了说那番话才说了那番话。
有人回过神来,恍惚地问了一句:“你们觉不觉得……这位西木前辈,和魔尊长得有点像?”
……
又过了两日,阙子真崭新的小院终于完工了。
三人喜气洋洋乔迁新居的当日,聂长东风风火火找到了裴天和这里。
他问:“这个西木到底是何许人也?”
裴天和哪里听说过什么西木,知道听闻此人住在清净峰才明白,聂长东说的是元栖尘这个大麻烦。
“师兄你是没听见,那些弟子把事情都传成了什么样!”聂长东胡子都快被气歪了,“他们……他们竟然说,子真苦恋魔尊爱而不得,于是找了个和魔尊极其相似的替身!太不像话了!”
裴天和:“……”
这让他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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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一滴也没有了,累d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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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阙子真喜欢他
“两位师兄在聊什么?”盛一鸣推着轮椅进来, “我好像听见了……魔尊。”
裴天和有意岔开话题,聂长东却不懂他的心思,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事情全说了。
盛一鸣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能入子真眼的人,我倒是很想见上一见。”
这位传闻中和魔尊长相极其相似的西木, 至今为止只出现过一次, 仅此一次,便在文道院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聂长东对这种高调惹眼走到哪都能掀起风云的人素来无甚好感, 吹胡子瞪眼道:“有什么好见的。”
盛一鸣十分了解他的脾气, 笑道:“师兄这是迁怒。”
说到底, 打听编排人家私事的是文道院学生, 真要论个是非对错,他们并不占理。
反倒是他们疏于管教,牵累了人家的名声。
聂长东不过是发发牢骚,真要上清净峰兴师问罪, 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叹道:“这不是想请师兄出个主意,好叫那些不省心的小兔崽子们收收心吗。”
“依我看, 都是闲的。”裴天和一语道破真相。
每年历练结束, 文道院便会放弟子归家一月,眼看着日子就要到了, 难免心浮气躁。
“不如将两院大比提早至两个月后, 让他们有些紧张感。”
两院大比, 实则是灵道院为了选拔优秀弟子而举办的。
有人说, 入了灵道院, 才算得上是天枢宫真正的弟子,才有机会被长老们收入门下。
这场大比,对文道院弟子来说不可谓不重要。
裴天和此举, 哪里是让他们有些紧张感,分明是拿起鞭子将他们往前赶。
聂长东不禁抚掌赞叹:“师兄睿智!”
盛一鸣也笑道:“还是掌教师兄有办法。”
“对了,子真带来的那个孩子会参加大比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虽说子真替这孩子要的只是个旁听名额,但以这般出众的天资,聂师兄就没考虑过将他正式收入天枢宫门下吗?”
惜才爱才之心人皆有之,聂长东怎会没想过,只是总找不到机会提起:“总要让子真先问过孩子父亲。”
“聂师兄若是不得空,我去替你问,如何?”盛一鸣玩笑道。
旁人不知元栖尘身份,裴天和却清楚得很,又怎会放任他们和对方接触:“一鸣,你身子不好,这些杂事就莫要掺和了。子真那里,我会去同他说的。”
盛一鸣:“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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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净峰的日子格外平静,平静得让人生出一丝恍惚之感。
太不真实了。
崭新的院子比之前大了不少,原先跟亲爹挤在一起睡的元霄也有了自己的房间。
阙子真总是醒来最早的那一个,将元霄唤醒送去文道院后,便独自看书喝茶浇花练剑,直到元栖尘起身。
元栖尘近日最大的乐趣就是故意逗他,时常将玉山仙君撩得面红耳赤,而后没心没肺大笑起来,说:“阙子真,你也太好骗了。”
实则是那日元霄问了阙子真是不是喜欢他以后,不可避免地在意起来。
想也知道,这种事即便问了,阙子真也不会承认。
他那张嘴,就如同难以撬开的蚌壳,即便真的喜欢,凭他们二人多年来的对立关系,阙子真也不会轻易开口。
可元栖尘就是没由来地,想证实这件事的真假。
黄昏夕照,阙子真刚泡好茶水,就被元霄一连好几声的“仙君”叫去指点术法了。
元栖尘心念微动,将其中一杯茶换成了酒。
待他指点完迷津,立刻举杯递到阙子真面前:“仙君辛苦,喝口茶润润嗓子。”
阙子真受宠若惊,直觉此人要作妖。
但此时此刻,即便元栖尘递来的是杯毒药,恐怕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喝下去。
指尖相触,杯中涟漪荡开,就在这一递一接之间,元栖尘不经意地勾了勾手指,指腹擦过掌心,将这一片涟漪荡进了阙子真心里。
“是酒……”阙子真很快闻出来了。
元栖尘坦然承认:“是,你喝不喝?”
阙子真避开他的目光,仰头一饮而尽。
元栖尘笑了。
“从前哄你喝酒时,怎么不见如此干脆?”
那时他总是乐此不彼地撺掇阙子真犯禁,偶然得了一坛好酒,自然要请阙子真尝一尝。
可这人百般推辞,元栖尘便将半坛酒倒进茶壶里,阙子真一时不察,被辛辣的烈酒刺激得咳嗽不止,终于达成所愿。
阙子真酒量不好,但要指望他酒后吐真言,必不可能。
喝醉了便只是睡,再没有比他更省心的了。
元栖尘故技重施,并非想灌醉他,只是要谈风月,还是酒更应景一些。
“听说仙君对本座爱而不得?”他将近日沸沸扬扬的流言当玩笑话说给阙子真听,像在调侃,又像在试探。
阙子真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捏紧了杯子,将问题抛了回来:“阿尘以为呢?”
“我?”元栖尘倏地笑了。
这个问题,无非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两个答案。
不喜欢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只有喜欢,才会犹豫不决。
元栖尘醍醐灌顶,瞬间无师自通,懂得了什么是喜欢。
是他每每肆意撩拨时对方回避的动作和躲闪的眼神,是克己复礼,不问缘由不求回报。
阙子真喜欢他。
认识到这个事实后,元栖尘有种发现阙子真天大秘密的隐秘快感。
紧接着就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喜欢又怎么样?
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连开口说句喜欢都不敢。
须臾之间,元栖尘神色几经变换,最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空杯子,“啪”地拍在桌上:“我怎么想的不重要,有些人还是先学会怎么张口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