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只是剧烈心跳下血液流动的燥热。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廿九凑得更近了,但还是与青年保持着一尺长距离。
他的声音一下就变得极其沙哑,说话间像在拼命压抑着什么,粗重的呼吸落在祁念侧脸,几乎要与那脸颊同样滚烫。
“你被下药了,”语气间含着些许克制后的愠怒:“商城里应该有缓解剂……”
“没用,这是特殊道具……”祁念喘着气,一双黑眸已经被水雾彻底晕染。
他闭了闭眼,眼角有泪花挤出,刚才还只是浅红的脸颊此刻已然完全被欲/色侵染,连耳廓也变成不正常的红色。
说完这句后,大约两秒,祁念咬咬牙,接着闭着眼用力一把就把人拉到身边,垂在颈侧的长发直接从廿九脸上擦过:
“不是说喜欢我吗?快点,我赶时……”
“遵命。”
话还没说完,一个温热的又带有强烈安抚意味的吻便直接堵上祁念唇间,祁念闷哼一声,修长的脖颈扬起成一条漂亮的弧线,下一秒,整个人被迫倒上床榻。
“祁念,其实我也一直好奇,像你这样易流泪的体质,”
“在*时会不会也哭得很惨?”
……
床榻的红帐被放下,门后的蜡烛灭了支,桌面的蜡烛却仍燃着,豆大的火光在石墙投出交映的两道人影。
室内没有窗,燥热的空气堆积在房间里,使得室内温度都上升好几个度。祁念趴在枕头上,半个身体都陷进柔软的被褥里,额前白发早已被汗水打湿,一小缕一小缕沾在额头,脸上也早已沾满水痕。
不知是泪还是汗。
“够了……不要了……”青年的声音中带着明显哭腔。
但其实廿九的动作已经算轻了。
虽然嘴上问着对方会不会哭,实际上廿九并不想再看到对方落泪的模样。
他知道祁念其实是个挺怕疼的人,因此每个动作都放得十分温柔,奈何祁念还是哭了,或者说他本身就是个十分容易受刺激流泪的人,眼角的泪水被廿九温柔吻去,但还是有不少滴到被褥间,形成一朵朵梅花般的小点。
时间来到凌晨两点,廿九起身穿好外套,一丝不苟的模样简直到了可直接上镜当模特的程度,与祁念简直形成两个极端。
男人甚至还微微俯下身,以一种半吊子的语气笑着问祁念要不要带他去洗澡,被祁念恶狠狠瞪了眼并附赠一句:
“要滚就赶紧。”
开玩笑的,他怎么可能真把人丢在这儿不管。
温热的泉水没过胸口,石洞底下某洞穴内,祁念背靠石壁微仰着头,眼睛轻轻眯着,一副惬意的模样。
旁边,廿九就紧挨在青年身边,一条手臂从后揽着祁念肩膀,美其名曰防止硌着头。
祁念也懒得多做理会,身上甚至疲惫得紧,于是他就这么任由对方半搂住自己,眼皮在热水的放松下一点点下耷。
“睡会儿?”
祁念原本并没有睡会的打算,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现在休息显然会耽误时间。
但不知为何,每次廿九在身边让自己睡会儿时,祁念总能感受到莫名的昏沉。困意来势汹汹,以至于廿九话说完没多久,祁念便已然控制不住般,合上眼陷入一片浅眠之中。
石洞内平静而静谧。不同于俩人这边的悠闲,上层洞穴,苏愿几人显然就没这么闲适了。
几人的任务都是“面见阴神”,然而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半,几人甚至连个阴神的影子都没见着。
偌大的洞穴就像个高难度迷宫,几人在里面兜兜转转半天,头都转晕了,却始终都是在那十几间石室打转。
祁念与查理德都不在,连王东也同样不知所踪。剩下他们三个,还拖个生死不明的病患,完成任务更是难上加难。
“操!有些人就是,实力不济,就知道在副本里吸自己队友的血!本来这地方就够难走了,现在还有再拖一个,真是的……”
过道上,钱越走在队伍最前面,走着走着突然不满说道。
第七次路过同样一间石室,即使是再好的耐心在这一刻也早该耗尽了。钱越顿在门前,关门的动作很大,“砰”地一声就将石室的门重重合上。
身后俩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震了一震,一直半伏在萧蒙肩头的半长发男人也缓缓抬起头,双眼被额前碎发遮住一只,只剩下另一只,死气沉沉瞥了眼发出动静的人。
“看什么看!拖人后腿还不让人说了?”
摔完门,心里的烦躁还是没得到彻底消减,钱越又恶狠狠瞪了何幽一眼,转头,大步继续往前走。
苏愿站最后方没插话,倒是萧蒙听了这带有明显火药味的发言,蹙起眉没忍住回了句:
“又不是你在扛人,我都没说话你气什么?”
“靠?我气什么?”
钱越似是被气笑了,回头看向萧蒙,语气夸张:“萧少爷,现在我们是一起在完成任务吧?是我一直在前面探路还好心等着你们一起哎!”
“你TM知不知道S级副本死亡率有多高?我看你就是被你那大姐保护得太好,要不然这鬼地方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圣母!”
萧蒙闻言没再说话,闭嘴保持了沉默。
钱越说完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往前走了,留另外俩人在原地顿了会儿。
狭窄的石道内,苏愿正准备劝人跟上,旁边萧蒙却突然一拳捶上墙壁,愤愤道:“我从来没有靠过我大姐!”
说到底是别人公会内部的事,苏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象征性安慰两句:“误会什么的后面说开就好,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找到阴神像,消消气。”
被扶着走了一路的何幽此刻又已经低下头,整张脸都被黑发完全遮盖,偶尔露出的皮肤却苍白的吓人。
萧蒙扛着他,只觉自己仿佛扛着一张纸,落在身上一点重量都没有。但萧蒙也没多想,只当对方是太瘦了,扛着人又继续往前跟上钱越。
然而前面的钱越却不见了。
就是不见了,俩人只落后半分钟不到,钱越就是走得再快也不可能直接消失在俩人视野范围内。
前面不远是个拐角,苏愿亲眼看着对方拐向了左手方向,左手边是一条笔直的长廊,长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那种,然而钱越的身影却并不在这条长廊内。
俩人对视一眼,脚下步子加快往前走去。
这条长廊只有拐角处有一盏蜡烛,越往里就越黑得深不见底,俩人快步往前走着,突然,苏愿一个急刹。
“等一下——!”
苏愿话到一半,音调陡然拔高。
他身后的萧蒙也一个急刹,按理说是堪堪停住了的,然而背后却不知被个什么东西突然推了把,下一秒,萧蒙脚下一个趔趄。
一米八正常成年男性的体重直接撞上苏愿后背,苏愿那还没完全长开的体型根本承受不住,话音刚落,俩人便已经成双成对,双双摔下深坑。
温泉后的平台上,廿九正坐在石床前,旁边是半张脸都埋进被子里熟睡的祁念。
室内光线不算暗,穹顶是片银蓝色晶石,蓝光洒遍整个温泉。廿九就这么一手撑头靠着石墙,视线幽幽注视着石室外,像在无声等待什么。
身旁的人又不适般动了动身,一小截带着红痕的手臂露到被子外。廿九伸手自然替对方拉好被子,与此同时,温泉所在的石室旁接连响起两声重物落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