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苏愿心下一惊,刚想上前阻止,下一秒另一柄镰刀便直接拦在他跟前。
萧蒙动作更快一步,一只手已经伸至祁念身边,却又在拦下刀刃的前一刻被祁念一个眼神制止住。
“一起带走。”旁边持刀的某位村民下令,一只手动作粗暴往青年肩上推去。
祁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推了一个踉跄,却没做任何反抗,任由一左一右两个村民将自己双手反绑在后。
周围几位村民长相都很让人眼熟,毕竟这个村子里年轻健壮的男性并不多见,很容易就能认出几人就是之前祭祀仪式间上负责抬棺随行的村民。
就连那个唱跳一路的老人也跟了过来。
几个人看向被反绑住的三人,眼神中完全没有对外来陌生人员的警惕,有的只是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垂涎?
就像饿了三天的豺狗见到被兽夹捕住的野兔。
【探寻联阴村习俗真相——STEP3:探索历代新嫁娘的下落。】
此任务一出,原本还有些不愿服从跟随的萧蒙这下终于安静,跟在祁念身后由两个村民推搡着往阴神庙走去。
想找到历代新嫁娘的下落最直接的方法还是跟着流程走一遍,万幸即使祁念此刻没穿喜服,但这些村民都还认账,并没有因为新嫁娘衣着上的异常把人拦截在外。
“他们两个也有资格进庙吗?”
眼看三人已经被带入外院,一群村民仍压着人一个劲往石像所在的庙宇内走,祁念走在最前方,脚下突然顿了顿,似是疑惑看向旁边俩人。
然而两位村民并不答话,在被老人吆喝一句“不许直视新嫁娘”后就始终低着头,对于祁念的话只当听不见。还是斜前方的老人突然冷笑一声,动作僵硬转过脖子,脚下步伐依旧:
“来都来了,就一起进去呗。能在阴神面前露面,是你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话音刚落,沉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漆黑的大门后,灰尘夹着强烈腐臭扑簌簌从房梁顶上掉落,就像开了个巨型腐尸棺,内部恶臭几乎是瞬间便让门外三人污染值狂升五点。也就祁念反应迅速屏住了呼吸,下一秒,两声干呕同时响起。
“呕——我天,这是庙吗?”被推搡着进门,萧蒙目光正好落上庙内巨大的阴神石像。
这本来只是一个很平常的石像。外形跟其他庙里的也差不多,除了头略显大了点,其他鼻子眼睛嘴巴都还算正常。
然而当萧蒙的视线顺着石像头顶往下移,一直移到本该放置贡品的供台前。
昏暗的光线下,只见那供台上摆的哪里是香纸瓜果,甚至连贡品都算不上,沾满红黑污渍的石台上摆着的全是各式各样用于分尸的刀具!
“该不会……”萧蒙一脸难看望向旁边青年。
相比俩人的震惊,祁念显然对眼前这种情形早已有了预料,因此见到庙内屠宰场般的情形脸上并未显露出太多惊讶。
手腕上的麻绳被镰刀切断,取而代之是一种质地更坚硬的铁链锁住祁念双手。角落里传出断断续续的磨刀声,两位村民不由分说,抡起木棍便朝青年左脚脚踝处打去!
祁念本可以直接躲开。
几个村民的等级都不到A,真打起来不需三秒这些小怪就能集体下线。但他依旧没有任何反抗。
木棍砸上脚踝处红痕,没有任何征兆,那片爬满青年这个脚踝的红线陡然一闪!
下一秒,祁念只觉脚下一阵剧痛,整个人直直就跪在了供台面前。冷汗顺着脸颊很快就流至下颚,旁边村民见状,似乎终于确定对方已经失去逃跑能力,随手将木棍往旁边一丢,拿着血迹斑斑的刀具往角落走去。
第65章 联阴村14
动手打人的村民走后, 另俩人刚想上前,转头又被一柄割草刀拦住。
或许是知道另俩人打了也没用,又或者俩人对村民们而言只是可有可无跑了也没关系, 几个村民并未对苏愿与萧蒙动手,只是象征性拿刀威胁了下, 就没再理会门边俩人。
祁念跪坐在石像前, 后背微微弓着,缓了缓才重新直起身。
不难猜测, 在联阴村的习俗中, 新嫁娘也都是给弄跛了腿后才放进棺材中的。
习俗中的阴神也许不接受身有残疾的人,因此村民并未直接将人腿打断, 而是简单将人弄跛确保他们逃不出神庙, 就把人送进了阴神庙中。
至于阴神庙的夜晚发生了什么, 祁念猜,或许就与几人经历的一切大相径庭。庙里一到凌晨整点便会生出强烈阴气, 阴气滋生阴鬼, 阴鬼擅模仿。
它们会模仿阴神庙内最后一场盛事,模拟出当时的具体情景, 然后,将被送进神庙的新嫁娘送入“洞房”。
而天一亮, 百鬼消散, 村民又可以继续到神庙中活动。
旁边“咔嚓咔嚓”的磨刀声还在一阵阵钻入耳内。
门边有窗,微弱的白光穿透符纸照进室内, 照在铺满黄符的水泥地面。周围没有过多陈设, 无非就是几个蒲团、几盏烛台,外加神像一尊,因此祁念几乎是一眼就发现了左侧角落地面的不同。
其他地方的符纸虽然也多, 但远没有多到连地面原本颜色都看不出的地步,相比之下,左侧角落那一小块地板就显得尤为突出了。
那地方肯定藏着点什么的。
一个眼神,身后俩人立马便心领神会,装作不经意间朝着角落慢慢靠近。
对角线位置的村民还在一个劲儿磨刀,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到几人吞咽唾沫的动静。
贴满符纸的角落被撬开一个边,庙内不出意外还藏有其他空间。祁念被几人时不时盯着暂时脱不开身,只能让苏愿与萧蒙俩人组队,下到地窖去探寻其他新嫁娘的下落了。
“咚——!”
大门处突起一声闷响。
像有什么东西拿头撞门,“咚”的一声,村民们的视线尽数被吸引而去。
木门都被这力道震得又落层灰,几个村民拿着工具往门口探去,庙宇深处,苏愿俩人动作迅速撬开地窖,无声无息便消失在庙宇内。
“是不是你干的?”
门口什么都没发现,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这么大一声动静。其中一个村民得了老人命令,提着工具走至祁念面前,质问。
祁念抬眸看向对方,束好的白发已经在来时散了大半,被冷汗丝丝缕缕粘在脖颈处。他张了张口,语气间亦是不加掩饰的疲倦,怎么看都不像个能弄出如此大动静的人:
“不是我。”
“好吧。”村民眼神有些飘忽,很快又提着工具回角落复命。
祁念从几人身上收回目光,侧眸看向供台边。角落的地窖盖已经彻底合拢,从面上看不出一丝开启过的痕迹,供台上的刀具也被全部拿走打磨,血迹斑斑的台上,只剩一条类似用作束缚带的粗麻绳。
地窖下。
一段摇摇欲坠的木制爬梯搭在地窖口,上面好几节脚踏都是断的,害怕踩上去爬梯会直接折断,苏愿俩人直接出高处跳了下来,刚落地便感觉到脚下“啪叽”一声。
鸡皮疙瘩瞬间起了满身。
考虑到该副本污染源大部分通过视觉直接污染,苏源也没敢去看脚下到底有什么,脸上顶着副痛苦面具,抬脚就往前走。
旁边萧蒙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去,窖内腥臭味实在太过强烈了,黑暗中身上每一寸皮肤仿佛都被腥臭包裹。污染值又开始出现升高迹象,萧蒙屏住呼吸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耳边响起一声轻呼:
“萧蒙,来这边。”
是佐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