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江照远居然是第一次谈恋爱这个事实都令他感到惊讶。
像江照远这种性格很好又长得很漂亮的大学生，怎么会没人喜欢他呢——怀着这种想法的厉明祁，对潜在的情敌打起十二分警惕。
“……后来, 学校发生了点事, 我也搬出来了……”江照远吃掉了桌上的可颂，声音甜甜的，“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看着江照远毫无戒心、非常信任的一一告诉他, 厉明祁不免为那丝猜忌感到愧疚，但又感到窃喜。
他想告诉江照远，他也是他的第一个恋爱对象，可是江照远捧着脸问他：“那你呢，跟我说说你的生活吧。”
厉明祁从来没戴过戒指的手突然烫了一下。
他猛然惊觉，自己与江照远之间隔着的巨大鸿沟。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上这个问题，江照远的情绪明显低落下去，可是小男友依旧强颜欢笑，牵着他的手说出去走走吧。
厉明祁内心愧疚不已，只能在其他方面弥补江照远，一个晚上，江照远包里多了四五个奢侈品礼盒，他说不要了，厉明祁还在给他买。
这明显让小男友很不开心了。
江照远拉着他跟他争吵的时候，昏迷了。
这是一段很混乱的记忆。
厉明祁确认江照远没事之后才冷静下来，他解开江照远的衣服以免躺着难受，却看到了江照远发烫的腺体。
江照远没贴信息素贴，白皙的脖子上一小片毛细血管破掉的淤紫，就像被别人狠狠吻过一样。
他皱着眉，在睡梦里也不安宁，含糊地说着什么。
“别……不要……”
厉明祁心急之余又心神大震，这种反应几乎印证了某种猜想，他没想好自己要用什么态度处理这件事，江照远就醒了。
小男友依旧对他充满依恋，厉明祁告诉自己，有些事情当做不知道就好了，可是有些东西是掩盖不了的。
江照远几乎马上就意识到了他的揣测。
“你是不是怀疑我？”对于恋人的不信任，江照远直接红了眼。
厉明祁连连说没有。
最后……
江照远挥开他的手，把熊砸到他怀里。
“我……我送你回家吧。”他踌躇地倒着身子跟在江照远旁边。
“走开！”
江照远上计程车走了，厉明祁一个人站在原地。
计划了许久的约会，落了个惨烈的结局。
他还有很多话没跟江照远说。
他在看到信息素贴当晚就查了好多相关的事，还研究了一下可不可以提取自己的信息素。
——可以。
既然他们都谈恋爱了，以后江照远不用辛辛苦苦打工花大价钱去买商用的信息素贴，他知道江照远家境不好，他愿意支付江照远上学和生活的所有费用，江照远情热期不愿意被alpha标记，他也可以一直提供信息素贴。
他只想让江照远每天开开心心的。
然后……就把人弄哭了。
眼睛红红的、非常难过地离开了。
他咬紧牙关，与旁边的车擦身而过，踩着超速的底线回到家里，非常沮丧地把自己的头当锤子砸，实木的书桌砰砰作响。
第一次恋爱就被恋人怀疑，江照远得多难过啊。
丑丑的熊被他抱在怀里，厉明祁捏了捏：“你的主人不要你了。”
他在心里打了半天腹稿终于想好了要怎么跟江照远道歉。
江照远的消息先来了。
厉明祁脸上一喜，转瞬又化为心疼，他点开手机。
表情彻底僵住。
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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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照远靠在浴缸里吐泡泡，手机举得高高的，哒哒哒敲出“我们分开吧”几个字，发送，息屏。
他当然不会说因为你怀疑我出轨所以我们马上分手——这样百分百会刺激对方然后被纠缠上来听一些所谓的解释。
江照远不是这种直接的魅魔，他用非常诚恳的语气，揣摩了一下这个世界人类的心肠，选择把“我的病很严重，会拖累你”作为分手原因。
道德绑架嘛，他也会！
只要说他想静静不想被打扰，这个世界的人类一定不会黏上来。
这一点，他是被秦海桬教会的。
已经学会做事谨慎的江照远在分手前去咨询了一下秦海桬这个alpha的意见，对面百忙之中看到一屏幕的“我恋爱了”“他人挺好的”“你也是alpha能不能帮我揣测一下他的想法”明显气得脑淤血。
江照远一句“但是我还是想分手”还没发出去，秦海桬就回了。
他挑衅道：【他要是知道你有这个怪病，还会要你吗，能标记alpha的坏beta。】
江照远眼前一亮。
这个世界人这么好，生病居然就能分手。
他学会了！
【吃我一昭：我知道了，谢谢你。】
秦海桬不知道从他这句话中得到了什么信息，连发了好几句“？”“你又哭了？”和“你就这么喜欢他？！”。
但江照远没回他消息了。
他用新学到的知识分了手，自觉解决完一桩麻烦的小兔蝠在浴缸里给自己搓小鸭子，拿小刷子把自己洗得香香的。
他围上浴巾，就听见浴室门被敲响的声音。
“小江，洗好了吗？”
卫朝有些担心地把手搭在把手上，江照远在里面已经待了快一个小时，他怕他想不开。
“我忘记拿衣服了！”浴室里传来江照远害羞的声音。
卫朝顿了一下，才说去帮他拿衣服。
沾着晶莹露珠的手臂从门里伸出来，从他手上拿走了衣服，江照远不小心碰到了卫朝的手，那一丝水意让卫朝瑟缩了一下。
他看着重新关上的门。
是他的错觉吗，他总觉得这只小兔子……在勾引自己。
江照远拉开门，看到眸色浓浓的卫朝，他甩了甩头发，水珠滴到微微敞开的领口上，深凹下去的锁骨盛了一窝浅浅的光。
他说：“里面吹风机用不了了。”
江照远的声音变得有些远，卫朝望着那洼细闪的光，仓促移开眼。
“你先擦擦，我去拿我房间里的。”
“好哦。”
江照远盘坐到沙发上，卫朝拿着吹风机，不自觉插上电源，手指作梳，带着暖风插进细软的发丝中，江照远惊讶地看着他，卫朝按了一下他的脑袋：“别抬头，头发会被吹炸的。”
江照远立马乖乖低头。
电视开着，放着幼稚的人脸小火车，江照远看得入迷，卫朝却有些心神不宁。
他本来就比江照远高，现在一站一坐，更是能凭借身高优势，对江照远领口下的风光一览无余，瓷白、粉红……
手里的发丝好像无边无际的蛛丝，将他的手掌、血液全部缠住，久久不得离开。
卫朝垂着眼梳理江照远的头发，让自己不像个登徒子一样乱看，可头发好像也很可爱，比一般男孩子长一点的发丝吹干后蓬蓬松松的，像被月光照亮的云，发旋小小一个，指尖划过就能完全盖住。
他忽然撩起江照远的头发。
浓黑色的发色里露出一丝白，像黑芝麻上的一层香甜软酪。
江照远见他不动了，疑惑地抬头，见状了然。
他把自己洗掉色忘记补染了！
“我生病了嘛，头发会变色，不会传染的……我自己吹吧。”他有些窘迫地想拿走卫朝的吹风机。
卫朝却没给，他手指深深探入发丝，滑过敏感的头皮，江照远呻·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