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天一宗那么多年,不可能没有感情,要是没“洗罪”,他必然无法狠下心……转练魔修。
夜咏歌看得很清楚,这个家伙只是想借魔修的力量变强,根本没有归顺他们魔族的心。
他这个魔尊在他耳边从小念叨到大,劝他入魔劝他离开天一宗……居然都没有一只仅仅相处了半年的兔子对他影响大。
啧,没面子。
[练万魔诀如何,魔族最强的功法,半年之内突飞猛进,与你那师尊有一敌之力绝没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个功法会将卫承周的身体,改造成最合适入侵夺舍的状态,正好为他做嫁衣。
“安静一点。”卫承周充耳不闻。
丹田内灵力流转,根本没用夜咏歌准备的功法,自顾自连成了陌生的仙路,卫承周身前出现一团小火。
夜咏歌惊颤:[剥离魂火,你这么大胆,该死的东西——不对,快躲开!]
他居然想把自己分离出去,卫承周的天赋非常高,就算没有人教入门,也未尝不可自创功法一朝登天,是以,他完全有资本把侵占他识海这么多年都不肯离开的“寄生虫”剥离出去。
甚至,他还可以反过来吞噬掉“他”。
真是狠心,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说干就干,夜咏歌咬碎了牙,奋力反抗。
两人暗暗使劲,都痛苦万分。
剥魂术需要完整的魂火,卫承周把天一宗那点召了回来,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魂灯居然会被冷希鹤放在纳戒中,刚有动静便被发现。
铺天盖地的剑光,从魂与魂之间的联系中穿梭而来,行至一半的卫承周嘴角溢出鲜血,夜咏歌在识海里翻滚,痛得满地乱爬。
[把身体给我,卫承周,我能炼化冷希鹤的剑……]
[快点,你不想见你师弟了吗……]
[承周、阿周,弟弟,看在我们相识几百年的份上,别撑着了……]
“我……可、以。”卫承周的韧性是刻在骨子里的,这点折磨虽然痛彻心扉,但也并非不可忍受。
可以个屁!!这样活下来也是流口水。
夜咏歌发了狠,拼了老命给卫承周制造了一段幻觉,趁他心神晃动的一瞬间,顺着幻境里的兔毛,侵入了卫承周的心海。
他狼狈地伏倒在地,死死撑了半个时辰,那点剑光才没把他的身体劈成两半。
终于获得了身体,夜咏歌掏出疗伤的药,全部闷进嘴里,躺在地上如同死狗喘息。
好熟悉的伤,夜咏歌骂了几句冷希鹤。
死对头,打了几百年了,他身体都灰飞烟灭了还追着杀,新仇旧恨加起来,让夜咏歌红了眼珠。
冷希鹤最恨魔族,卫承周一直以为他那好师弟是人与兔妖混血的半妖,他却知道那兔子是个魔族。
说起来,他的苏醒,还得多亏了那只兔子呢。
以前他在识海里昏昏沉沉,只能凭借本能去制造一些幻觉影响卫承周,这家伙心志坚定得像茅坑里的石头,这么多年只让他变得远离人群,其余的多一点都没有。
江照远靠近卫承周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那些“封印”的松动,这只兔子对卫承周吸引力很强,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都便宜了他,禁锢一天比一天松,他暗中加深要与江照远亲近的暗示,再次推动禁锢解开的进程。
沉寂几百年,他终于又得了自由。
又该将这天地闹个天翻地覆——夜咏歌控制着卫承周的身体,先去养了一段时间的伤。
卫承周昏迷在识海里,被夜咏歌丢到了自己曾经待着的位置,让他尝尝自己吃过的苦。
魔尊给自己洗了个澡,左手一掏,非常具有江照远个人风格的发绳,右手一掏,巴掌大小的兔子衣服。
他不信邪,往储物袋里翻了半宿,看着满地的江照远外袍、江照远看了一半的话本、江照远的备用鞋子、江照远喜欢的仙草(已切段)……
魔尊见了鬼似的草了一声。
“你小子脑子里就没有师弟以外的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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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全是兔兔兔兔兔。
夜咏歌养了几天伤就坐不住了,感觉自己被兔包围,无法呼吸。
他按着隐隐发痛的伤口,一件一件把山洞里的东西放回储物袋里,少一件,心口就难受一点。
卫承周虽然昏着,却没少给他惹麻烦,不被江照远的东西包围起来,就会心气不顺,运功都会被中断,夜咏歌实在受不了这个恋兔脑了。
他要亲自去探探虚实!
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夜咏歌身影一晃,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天一宗。
灰紫色的小鸟振了振自己的羽毛,熟练地穿过禁制,摸开了一扇窗。
高阶魔族对低阶魔族有天然的统治力,只要让他知道江照远是什么魔,就能控制他,冷希鹤不是很看重这个人间烛嘛,他倒让他体验一下被背刺的滋味。
夜咏歌桀桀桀怪笑,掀开了床帏。
银发的少年躺在床上,睡得不是很安稳,被子耷拉在床边,露出白皙的脖颈。
夜咏歌将血液抹在了眼睛上,看向江照远。
“让我看看你是什么魔……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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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入v大肥章掉落!隔壁小狗也五千收啦,好开心好开心
第20章 催熟
燥热, 饥饿。
江照远睡得并不安稳
他来到这里已经近六个月,虽然灵气管够, 灵血也管够,但许久没有吃到主食的魅魔还是觉得胃里空空。
冷希鹤的“真心”还未完全成熟,而且还有事瞒着他,他问不出来,为本就烦躁的心情添了一把火,睡着了也皱着眉头。
玉蚕丝睡衣月光下莹光流转,不安分的睡姿露出了一片慷慨的瓷白,发丝白、皮肉白、月光白,分不出哪个更晃眼。
覆盖着血液的视野中, 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像是海妖化身, 又像是血族出世,他静静躺在那里, 便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银发像化掉的水银,发丝在床铺上蜿蜒, 缠绕着脖颈与肩头, 压在身下的指尖泛着一点粉, 肩胛处有两个小巧的薄翼翅膀,黑粉色的细长尾巴缠在大腿上, 微微溢出一点肉。
无声的呼唤,在催促着猎物上前,为他献上心脏。
夜咏歌一眨眼, 破妄之眼的效果消失, 床上还是一只看起来十分无害的少年。
未尽的话语消失在唇边,夜咏歌缓慢地瞪大了眼。
卫承周眼瞎对那只兔子有滤镜,他一个局外人还看不清嘛, 那只兔子根本就是故意勾引他的!妖里妖气没个正型,就会那点小花招,也就卫承周这种毛头小子会中招,他这种万花丛中过的成熟魔族一眼就看透了。
想当初魔宫里多少美人,他一眼都不带看的。
尊贵如魔尊,根本不可能会被一条短尾巴两只长耳朵迷惑,那个什么昭的就算在他面前穿脱衣舞,他也毫无感觉。
这个蠢货青涩没经验,连带着他看中的身体一起丢人,他在识海都替他害臊。
夜咏歌心里嘲笑了卫承周一番,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