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他。”塞勒斯从桌上拎了瓶酒,度数低得不像会出现在萨维尔桌上,但那甜蜜的果香又给了他答案。
江照远吃不完的水果都是让萨维尔解决的。
“什么时候?”塞勒斯替他去看看江照远也不错,萨维尔又把塞勒斯从情敌挪到带崽保姆的位置上。
“明天吧。”
萨维尔提醒道:“他不能喝那个。”
“知道,我喝。”塞勒斯闷声回答。
“……那也只能拿一瓶,把你手上这些全放下!”
言尽于此,没有什么好聊的了,塞勒斯提着两瓶酒夺门而出。
“我先走了!”
“滚!”
萨维尔把酒杯丢他身上。
有塞勒斯在,江照远多少能变得开心一点吧,萨维尔向来信任塞勒斯的办事能力,虽然是个觊觎往后的狗东西,但是……塞勒斯应该不敢对江照远做什么。
他勉强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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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
酒瓶与轻甲随着走路的动作,叮叮当当互相敲击着,江照远耳朵动了动,挂在树上的兔子睁开眼,与树下的男人对上眼。
黑衣轻甲,一身煞气,不是塞勒斯是谁。
他还是忍不住,今夜就来了。
“塞勒斯?”
江照远惊得后仰,身体却在树枝上失衡,向下落去。
纷纷扬扬的桂花带着一只松软蓬松的兔子团砸到塞勒斯怀里。
匆忙放到脚下的酒瓶已经倒了,幸好瓶塞没拿出来,并没有倒出来,但扑面而来的花香,还是让他有些恍惚。
江照远的掉落他猝不及防,仓促间只能胡乱抱住,这不小心让他们的距离离得很近。
塞勒斯看着四脚朝天露出柔软腹部的江照远,他沉思,他吸兔。
江照远被埋在肚子上大吸特吸,眼神逐渐迷茫:“你那么气势汹汹地过来,就是为了做这个吗?”
刚刚他一睁眼,就看到个黑漆漆的男人阴沉沉地看着他,仿佛就要黑化了来强取豪夺一样,结果……怎么是豪夺他的小肚皮。
“我以为你在考验我。”塞勒斯一本正经,“我们兽族的传说里都是这样说的,月下的美人给予勇士考验,顺应本心才能通过。”
“借口!”
“嗯,现在考验结束了。”塞勒斯面不改色。
那你倒是把手从兔的小裤·裆上拿走啊!
江照远奋力蹬他,塞勒斯刚提了兽族,他就想到了之前的猜测:“你是大老虎吗?”
“是。”塞勒斯小心观察他的表情。
却见江照远跳到一旁,幻化成人形,拎起塞勒斯带来的酒,一脸震惊:“你居然会喝酒?”
他一直以为猫科动物是不能喝酒的。
塞勒斯读兔表情满分选手,有些无奈:“不要拿宠物的标准看待兽族……”
而且怎么看,江照远的存在都比他更值得惊讶吧。
一个兔子和蝙蝠的混血,甚至是个能喝血的素食蝙蝠。
“正常蝙蝠可没有你这么可爱的。”塞勒斯沉声说,江照远被他逗笑了,拍拍他的肩膀:“一般老虎也没有你那么温和的。”
“在这里会想其他人吗?”塞勒斯抱着江照远跳到桂树树枝上,江照远一句‘会掉下去’还没说出口,就看到自己稳稳当当地站住了。
他有些好奇地坐下,塞勒斯陪他坐一起,灵力撑住树枝,催生周围将开未开的花苞,江照远被香得迷迷糊糊的:“你们会来看我的吧。”
他自己一个人玩得挺好,虽然吃得比平时少,但江照远除了那个根本摸不着头脑的任务,还真没有什么值得烦恼的事。
江照远笑嘻嘻地去戳塞勒斯:“你看,你现在就来陪我了啊。”
还让他知道塞勒斯是真的大老虎兽族,江照远简直能看到大乐子在像自己扑来。
塞勒斯静静望着他,小蝙蝠好像真的无忧无虑,要不是塞勒斯亲眼看到他在殿门口骂萨维尔,还真会信他没有半点寂寞害怕过。
黑漆漆的宫殿只能亮起一盏灯,喜欢热闹的小蝙蝠只能懂事地安静下来,等着也许永远等不到的人。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塞勒斯忽然问。
“我想看看你的兽型。”江照远脱口而出。
塞勒斯没想过这个答案,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选择。
他有些踌躇:“我的兽型太大了,还很凶,而且……”
而且兽族的兽型除了战斗的时候,其他时间不能轻易给别人看。
“可是我想看。”
江照远才不管凶不凶呢,谁说毛茸茸就不能喜欢吸别的毛茸茸了,塞勒斯整天吸他,现在轮到他玩老虎的时候了。
塞勒斯看了看四周,明显没有能让他施展的位置:“明晚……可以吗?”
江照远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他看着塞勒斯比划出来的大小和轻声告知的体重,点头同意不折磨这颗可怜的桂树。
兽型能变小但体重变不了,塞勒斯不保证自己的灵力能在江照远的爪下还保持稳定,江照远也不想两团毛茸茸一起叽里咕噜地滚下去。
也是,塞勒斯上次就是因为灵力错乱才那么狼狈地从寝宫离开。
“你欠我一次、不,两次!”江照远把账记得清清楚楚,竖起两根手指在塞勒斯面前。
塞勒斯伸出手跟他勾了勾:“多少次都可以。”
“你好幼稚!”江照远勾完手指,腿在树枝下晃晃悠悠,手掌撑在身体两侧,“一点都不像我那么成熟。”
塞勒斯失笑:“成熟的昭昭大人,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心愿?”
江照远思考片刻,他一挥手:“我想出宫!”
“外面很危险,你要住哪里呢,我和陛下都很忙,不一定有时间陪你。”塞勒斯想打消他这个想法,江照远要是被发现了,一定会有数不尽的人想绑架他。
“你家就很好啊。”江照远不理解他,“有好吃的饭菜,数不尽的玩具,还有很大的房子,我不可以住你家吗?”
“……可以。”
江照远不喜欢他现在的眼神,好像他是什么可怜的小动物:“你问我想要什么,又否定,那你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答案,你又想要什么呢?”
“我想,你好好活下去,平安的,健康的,自由的。”
“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
“你也是想跟萨维尔一样,将我囚禁在这里,用一些小玩意就能哄我开心。”
“不、不是的……”塞勒斯有些无措,像被戳中了内心。
江照远话音一转:“可那又怎么样呢,‘欲·望’本就是这样的东西……”
塞勒斯惊讶地看着他,江照远笑了出来:
“大老虎,我想听到你内心真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