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有什么事?”
江钰翎听他主动询问,于是开口:“你为什么最近都不亲我, 我们感情都淡了。”
兰溪无语片刻。
把他这句话当废话一样,在耳朵里过一圈就丢出去, 没搭理他。
他带好听诊器耳塞, 微微掀开一点江钰翎的衣服下摆,开始听心跳,移动中, 手不小心碰到他柔软的肚子。
兰溪很快调整手腕位置,抬起手和他离了点距离。
江钰翎却说他:“你好涩,偷偷碰我,你不害臊。”
本来兰溪都将听诊器放在他胸膛中间,正准备听心跳,听见他这句话,无感情的看他一眼。
手下却突然松开手里冰冷的仪器,把手往左偏了偏,张开五指包住揉了一把。
兰溪面无表情道:“这才是碰,别招我。”
他的手在离开时,轻轻刮蹭到一抹红。
江钰翎被他冰凉的手一碰,像过电一样,瞬间头皮发麻,全身为之一颤,忍不住哼一声。
他那里从来都没有人碰过!
“啊啊啊——”
“你干什么啊!”
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兰溪顶着一幅扑克脸做了什么,顿时拿起枕头丢在兰溪身上,指着他大声喊:“你不要脸!那是你能碰的地方吗你就碰,耍流氓!”
兰溪接住丢过来的枕头,顺手把从江钰翎衣服里滑落的听诊器捡起来,见面前的人双手死死护住胸膛,生怕被玷污的样子。
他扶了扶刚刚被枕头碰到有点滑落的镜框,跟不是他做的一样,一派正经说。
“听心跳。”
搞得像是这一切都是江钰翎幻想出来的一样。
“我自己来,你个流氓,你走开,休想再占我便宜。”
兰溪盯着他。
他不说话的时候,其实看起来非常不好相处,很唬人,很严厉。
江钰翎默默松开护住自己身体的手臂,但嘴里一刻也不停歇,叮嘱他。
“不能碰,那里不能碰,你是医生,医生都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你不能借着理由,这样偷偷占我便宜,听见没有啊你,你这样我要去投诉你的。”
没人搭理他,兰溪继续完成之前没有完成的这事。
这遭江钰翎配合多了,紧张得抿着唇,大气都不敢喘,死死注意着他的动作,准备在他有任何不规矩的动作时,就立马把他的手抽出来,以捍卫自己的清白。
兰溪没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听完心跳,就开始给他挂点滴。
他看着安静如鸡的江钰翎叮嘱:“吃药,到时间我过来叫你。”
说完他没多停留拿着东西离开了房间。
在门被关上,隔绝了病房里的场景后。
兰溪才停下,莫名举起刚刚碰江钰翎的手。
湛蓝色的眼看了会,突然把脸埋进去,紧紧贴合,深吸一口气,仿佛那触感还停留着。
温温的,软软的,绵绵的。
一只手就能全部包住。
甚至在他揉的时候,那点也会被压进去陷进去,随后又弹出来。
他的手上甚至还隐隐约约有股香气残留着。
耳边的发丝因他的动作,往前滑落,漏出刚刚一直被遮住泛着红的耳尖。
昭示着他的心,远不如面上表现的这般平静,很乱很乱。
与他相反。
病房里的人不一会就睡得很安静,显然很快就把这件事忘记。
一直到八点的早餐铃声响起,江钰翎这场回笼觉才被打断。
他洗漱完,照着镜子,把睡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才准备下楼去食堂吃饭。
等他快走到楼梯口路过一间病房,才发现昨天的那个自闭症男孩居然和他住在同一层病房。
男孩一个人坐在床边,身上昨天沾着血迹的病号服换了一件。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着被打开的病房门。
“好痛.........我好痛.......”
细弱蚊蝇的声音飘在江钰翎耳边。
他在说话?
但是江钰翎明明没看见他有张嘴,而且甚至他都怀疑,男孩根本就没看见自己的。
因为男孩明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物的一切都不在乎。
“.....好痛苦.....”
“...痛......”
这道声音络绎不绝在他双耳徘徊。
江钰翎刚想抬起手把病房门推开,肩膀上就落下一只手按住他。
他回头看。
一个黑发面容清俊的男玩家站在他背后,男玩家提醒他:“他很怕生,如果你突然闯进去的话,可能会刺激到他,他会伤害到你。”
那道细小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钰翎认出他不是昨天那个被男孩咬住手臂的玩家,于是问:“你是照顾他的护士吗?我昨天见过他,但是没见过你。”
“嗯,我和昨天那位换岗了。”
江钰翎看见他手上提着饭盒,男孩这种情况不适合外出待在密集的人群里,所以需要护士特意送饭上来。
其实之前男孩的状况还比较稳定,至少还能出门,但经过昨天的事就一切归零。
江钰翎给男玩家让了个位置。
“谢谢,我叫沈蔚然。”
“江钰翎。”
沈蔚然脸上漏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突然说:“怪不得我说你有一点眼熟,我认识你。”
江钰翎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那么有名了,想问他从哪知道的自己,但沈蔚然明显没有要展开细说的意思。
他和江钰翎说声再见后,就轻手轻脚推开病房门走进去。
走廊里又只剩江钰翎一个人。
他只好迈步下楼,要是去晚了,食堂就没有好吃的饭菜。
偏偏他来时不凑巧。
居然看见兰溪在食堂里拿着病历单又在督察病人。
江钰翎老实地很自觉打了些健康的蔬菜,跑去神甫旁边坐下。
即使是这样,兰溪还是不满意,他走过来让江钰翎把几个油腻的炸物挑出来。
他还能怎么办,只能生着闷气,把兰溪指的所有东西都弄出来,放进空盘里。
见状,兰溪才满意的转身,叫人去管那边闹事的病人。
那些老人不知道在聊什么,突然抓着餐盘,站在餐桌上,抓住大把大把的饭菜扬在空中。
汤汤水水的固态物被洒得到处都是。
挨得近的病人都遭了殃。
站在餐桌上的老人,望着他们头上黏腻的菜叶子,松开餐盘,快乐地拍着手,发出嘿嘿嘿的傻笑。
易爆易怒的病人听见他们的笑声,立马提着餐盘就朝他们砸过去。
老人不知道躲,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被飞过来金属餐盘砸中,等到饭菜顺着他的病服滑落。
他这才意识到痛,抱着头蹲下,张着嘴像三四岁的幼儿发出哭喊声。
“哇哇哇哇——!妈妈!妈妈!有人欺负我,疼!疼!”
老人一哭,就引起其他不知所措的呆傻病人一起嚎啕大哭。
狂躁病人还不解气,又抢过餐盘气势汹汹准备走过去,继续殴打他。
看戏的病人立马鼓掌发出嬉笑叫好声。
餐厅变得吵闹不止,乱成一锅粥。
还好其他医生护士都在,很快制止住这场闹剧。
闹得最凶,眼神都变得通红的狂躁病人,几个人好不容易按住力气大得更牛一样的他,直接掏出小管镇定剂,扎进他的皮肤。
没多久,立马见药效,狂躁病人头一歪晕过去,被负责他的护士抬走了。
食堂又恢复秩序。
而江钰翎看着站在旁边,没有去管制闹事病人的兰溪,见他站得远远的,丝毫不想被波及。
经过平时的观察,江钰翎知道兰溪有洁癖还有强迫症,于是乎,恶从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