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扫了一圈,谢兰绮发现不久前还在的周王妃不见了,这些人想得很周到,将周王妃调开了。
以为这样她就必须按照她们的想法来了吗?
谢兰绮瞧见独自站在窗边的庆福郡主,笑着走过去,亲热熟稔:“郡主……”
庆福郡主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安远侯世子夫人关系那么亲近了,对方一点不见外,笑盈盈的指使自己的宫女去寻她的婢女取干净衣裳,再挽着自己的胳膊,去了自己的寝殿。
进了庆福郡主的寝殿,谢兰绮脱掉脏污的衣裳,面上带着小得意,她早有预备,让蝶梦带了一整套干净的命妇礼服备用。
“谢夫人……”
“多谢郡主了。”
庆福郡主再次呆了,真是太不见外了。
当周王妃脚步匆匆的进来,见到谢兰绮一身清爽,左手拿着一沓纸笺,右手不时点一下,与庆福郡主头碰头不知在说什么,说着说着,两人还都笑起来,笑声清脆愉快。
“你真在这里,阿弥陀佛。”周王妃喘着气,拍了下心口,脱力的坐在椅上。
“怎么了?”两人同时问。
周王妃看了眼庆福郡主,这还是个闺中大姑娘呢,摆了摆手:“见到你就没事了。”
谢兰绮不再问,直到贺礼结束,宫里都是风平浪静的样子。越是这样,谢兰绮猜想事情越不小。
“世子让小的给夫人传个话,您先回府,不用等他了。”谢兰绮更加笃定宫里出了事。
赵瑨第二日下午才回来,眼底发青,像是一夜没睡,他紧紧抱着谢兰绮,低哑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庆幸:“老天保佑,你没事。”
“出什么事了?”
事情尘埃落定,赵瑨却有浓浓的后怕,他说得断断续续,听了许久,谢兰绮才听明白。老皇帝前不久封了位瑜嫔,颇为爱宠,鲁王欲使计让周王奸污瑜嫔,触怒皇上。周王提前察觉,没有中计。鲁王不知道周王没有中计,安排的人按照事先的算计,撞开了偏殿的门,里面果然有一男一女,却是许王和鲁王之妾夏贞菱。
鲁王当时脸都绿了,可事情已经遮掩不住了,还是闹到了皇帝面前。本来夏贞菱只是鲁王的妾,虽然与许王做出了丑事,皇帝最多觉得鲁王和许王荒唐。不巧的是,夏贞菱流了血,太医诊过脉,说是有孕在身。
皇帝一听,气得面色狰狞,这就不单单是放荡荒唐了,这是皇家的丑事,封住消息,对鲁王和许王一顿踢打。
鲁王喊冤,许王神志还没清醒,这事显然有人在背后算计。皇帝看向周王,周王也跪下求彻查,还鲁王和许王一个清白。
这一查,直接查出了鲁王想要谋算周王和瑜嫔的事,皇帝气得吐了血。
谢兰绮越想越是心惊,她被泼脏了衣裳,赵瑨后怕的颤抖,“难道这里还有对我的算计?”
赵瑨抱紧她:“夏氏……你躲过去了,皇后察觉到了不对,顺势换成了她。后面这个局,是夏氏与许王合谋的,最后自食恶果罢了。”
“为什么?”谢兰绮浑身恶寒。
“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了。”赵瑨不停的哄她。
......
过了几日,老皇帝在病榻上下诏,废鲁王为庶人,削许王王爵,满朝哗然。而第二日,又一道诏书册周王为太子,除了鲁王、许王的亲信,众臣欢呼雀跃,不再理会鲁王和许王之事。
生了一场气,老皇帝的身子更差了,没能熬过年关,小年那日薨逝。
周王登基为新帝,第二年改年号为洪泰。
洪泰这一朝,赵瑨确确实实的是帝王心腹,一时炙手可热。许多目光投注在他身上,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想要拍马投靠的人发现他后院无人,膝下无子,脑子一动,送美人。
就连安远侯赵肃都开始旁敲侧击过问赵瑨子嗣之事。
赵瑨不为所动,却在一日夜里,听到谢兰绮梦呓二十四岁……走……的字眼时,心惊胆战。
不论是太医还是蒋苎,都给谢兰绮诊过脉,说她虽气血有点虚,身子骨康健,更没有心疾。
赵瑨还是不安心,追问身子康健之人什么情况下会心厥而亡?
蒋苎审视他许久,才慢吞吞道:“突遭重击,伤心欲绝,也可能会心厥而亡。”
赵瑨在黑夜中睁着眼,重击,到底是什么样的重击?他看着躺在身侧的谢兰绮,夫妻恩爱缱绻,本是人之天性,为什么她要苦苦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