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周涤非还是在后面喊他。
陈清焰脚步没停,她的声音越拉越远,但他还是听到了:
“如果你和程程日后有了女儿,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他慢慢收住步子,一顿,转过脸,离的有些距离了,点点头:“谢谢提醒。”
这个插曲,并没影响他的心情。交接班后,陈清焰发现今天有时间吃晚饭,他开车来到简嘉所在的小区,等下车,才发现空中飘起了小雪。
陈清焰把香槟玫瑰拿出来,站在楼下,打简嘉的手机。
简嘉跑了一天的招聘会,她刚进家门,甩开高跟鞋,东一只,西一只。她根本没看来电显示,况且,陈清焰的号码也没有备注,只是一串数字。在包里一直响,她拿出来接了。
“程程,我是陈清焰,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听到他的声音,简嘉忽然就很生气,她有事问他。
她慢吞吞走到窗户那,靠在窗帘边,扯着流苏:“你在哪儿?”
话问完,她就看到了陈清焰:站在刚亮起的路灯下,那么颀长,穿着呢子大衣,抱着花。
正仰头朝上看。
“我看到你了。”简嘉咬起食指,她很累,但却忽然想捉弄陈清焰。
陈清焰也看到了她。
“你去买蜡烛,在楼下摆成心形,然后,”简嘉一下臊红脸,觉得自己够恶俗,“你跪在蜡烛中间,大声说‘程程,我爱你’,你做到了,我就跟你一起吃饭。”
这么俗气的事,她要看看陈清焰会不会做。
简嘉觉得自己变得怎么这样无聊。
但事实就是,她看到陈清焰的那一刹,非常想逗他。
她劳累一天,发现陈医生其实可以做开心果。
这个时候,简母又回华县,周琼在屋子里睡大觉,等着赶夜场。
“好。”陈清焰答应地非常快,他蹙了蹙眉,这种事他没有经验从来没做过。当年,大学校园里见过实例,他觉得,很无聊。
十分钟后,陈清焰重新出现。因为下着雪,蜡烛很难点,四周匆匆朝家赶的路人忍不住笑他:
“小伙子,今儿可不是耍浪漫求婚的好日子。”
但也有热情的年轻姑娘停下来帮他。
蜡烛终于被摆出心形,但时常灭。陈清焰单膝跪下,裤子立刻湿了。
简嘉在楼上看得一清二楚,她拉开了窗户,冷风直灌,她抿紧嘴巴看他。
底下有人撑伞围观。
她没想到陈清焰来真的,但身后,已经有保安拎着灭火器赶到了。一分钟,在陈清焰没有告白前,把蜡烛全部扑灭。
电话是简嘉打的。
她说:“有人在我们这栋楼下点蜡烛,我怕有安全隐患,麻烦管一管。”
没想到,物业也这么高效负责。
简嘉换上平底靴,取下大衣,飞快地下了楼。
她静静地看着他跟保安交涉,很明显,陈清焰要再点蜡烛。
他的裤子本来就是深色,湿了脏了,也看不出来。
“傻子。”简嘉轻声说,她走上前,对准他的小腿踢了一脚,给他弄脏,“你走不走?”
她完全像个恋爱中的小女生。
但面上,冷淡淡的。
陈清焰确实在为她破例做傻事。过去,他被女人惯坏了,即使对周涤非,他细心、耐心,但绝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做他不喜欢做的事情。陈清焰是个很别的人。
“简小姐,能赏个脸一起吃顿饭吗?”陈清焰转过身忽然笑了,他眉峰上有雪,眼睛深邃。
他给她拉开了车门,简嘉却停下:“谁要和你一起吃饭?”
两人对视片刻。
陈清焰直接拦腰抱起她,丢进副驾驶,绑上安全带。他快速从另一边上来,锁门,发动车子。
他一旦强势起来,让人束手无策。简嘉也没觉得特别生气,她不想吵架。
“你为什么信上一个字都不写?你又作弄人。”简嘉直起腰,跟他计较起来。外面霓虹闪烁,她脸上忽明忽暗,嘴巴翘着,陈清焰又想吻她。但眼下,必须集中注意力开车。
“好,算我作弄。不过,程程,刚才你让我买蜡烛又喊来保安,跟玩仙人跳一样,我们是不是扯平了?”陈清焰笑,他知道她在犹豫不定,想让她放松。至少,她不需要像以前,时时刻刻照顾他来路不明去路不显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