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自己起身转悠了一圈儿,选了一件酒红色的冲锋衣,还有各种其他的配件。
钟岭穿了一下,又搭上帽子什么的,果然比她自己看的,要好看的多。
就连店员都忍不住在一旁夸赞,“先生眼光真不错。”
钟岭在镜子里照了照,转了两圈儿,镜子里面丁钦的目光倏然变了变,甚至有些片刻地怔愣,一双眸子里竟带了些柔情。
她突然很不想要这身衣服。
但又知道,自己必须要。
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与他起什么冲突。
买完东西,两人就回了酒店,丁钦如今体力不行,折腾这么一下子,体力也透支的差不多了。
到酒店的时候,他咳嗽的就有点厉害了,情绪激动,但今天是开心的。
钟岭甚至怀疑,他如果身体条件允许的话,可能会手舞足蹈起来。
都快上不来气儿了,他还再三叮嘱钟岭,把握这次时机,别再玩儿什么欲擒故纵,男人对这一套不会有太多新鲜感。
晚上她没有去赌场,丁钦要她好好休息,但他不知道她失眠了整夜。
钟岭抱着一个问题,简直折磨的片刻不能入睡,到精神快要崩溃的临界点,她差点忍不住问他一句。
如果是她,他还会这样开开心心的把她送到别的男人的怀里吗?
她自我否决了这个问题,当然不。
死都不。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她就下了床,洗刷完毕,换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临走犹豫了一下,还是嘱咐了一声,“好好吃饭,药……也是。”
她说完,关门离去,她知道丁钦听见了,他自从重伤醒来以后,每天几乎都是不怎么睡觉的,偶尔小眯一会儿。
还是之前她问过一次,不睡觉的话不会很难受吗?
他当时说,总比死在梦魇里强。
他常做噩梦,不管白天晚上,闭上眼就是噩梦。
她还暗自寻思过,得多恶的梦能让丁钦这种大恶人都觉得怕呢?
下了楼,一出酒店门口,她就看到了在台阶下面等着的路战,不得不说……相当惊讶了。
低头看了眼时间,才六点钟,他什么时候来的?
路战也看到了她,灭掉手里的烟,招呼她上车,钟岭上车问道一句:“你等很久了?”
他摇头,“也就一会儿吧。”
其实凌晨四点钟路战就到的,左右也是睡不好,就早点起床了。
没想到她也出来的早。
两人一路从天没亮开到了太阳初升,在半路上还吃了个早点,等到了山区的时候,刚早上九点来钟。
山倒不是什么很高的山,但离b市最近的也就是这里了。
爬起来倒是不费什么力气,中途停下来休息一会儿,钟岭找了块大石头坐了坐,路战就在旁边的空地上随便溜达一下,半山的空气不错,难得的心旷神怡。
这几年他多数都是在公司里忙活,加班加班加班,已经很少再有机会出来爬山活动一下,意愿里也是不太愿意的。
毕竟陪着的那个人不在了。
“欸,我们以前……很好吗?”钟岭的声音猛不丁的在他身后响起。
路战闻声回头看她,半天没有缓过神儿来,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是这几个月以来她第一次问到跟他以前的事情。
“你指哪方面?”他怕自己会错了意,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没用的又没意思。
钟岭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随意耸耸肩:“谈恋爱方面。”
“……”路战一听,这下真懵了。
他粗略的回忆了一下,俩人其实真正把关系摊开在一起的日子并不算久,满打满算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在她离去的每一天,那些日子像用刀镌刻在了他的心里,又疼又深。
每一天都是一万年。
钟岭的一颦一笑,甚至抽烟时手指夹烟的手势,不悦时微微蹙起的眉心,每一帧每一幅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喜欢他,为他赴汤蹈火,死心塌地,又用最最柔肠百转的姿态与他缠缠绵绵,翻云覆雨。
那是最好最好的钟岭。
她走了,他不敢面对过往,只能用工作让自己麻痹,再也别想起那些日子,因为一分一秒都令他心痛难当。
路战回忆片刻,稳了半天心神,看向钟岭的神情都布满了哀伤,最后讷讷回了句:“特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