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云相要诚心诚意的娶我,我当然是大发慈悲的嫁给她。”
楼承续听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四妹啊,你的性子我最了解,你这话也就敢当着我的面讲讲罢了。若是当着云相的面,你怕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楼漫因无所谓的笑笑,“怎么说不出来,你若是能将他请来,我自然说得出来。”
哪里还能请得来呢?这辈子还有没有下次见面的机会都说不定。楼漫因知道,所以有恃无恐地开玩笑。
“哦?是吗?”楼承续眼里闪过一丝捉弄的笑。
这笑容,太熟悉了!每次楼承续坏点子得逞的时候就这样笑。楼漫因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暗道不妙。
突然,大哥楼承持从里间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云斐走了出来,身着白花罗的内里,绯色罗的袍,整个人显得更加从容。
楼漫因顿时傻了眼,呆在原地。
云斐倒是如从前那般,丝毫未见外,走上前朝楼漫因的头上左右看了看。
楼漫因不解其意,问道:“你看什么?”
“我看白发。”
……
一向脸皮甚厚的楼漫因也不禁红了脸。她狠狠的瞪了楼承续一眼。刚才他绝对是故意套话的!
第三十九章
云斐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楼漫因,两人好久不见,相视而立,周围像是有一股气场,将旁边的人自觉割断开来。
旁边的人也是非常的有眼力劲。
“我约了棋局,不能失信于人,我就先失陪了,你们慢慢聊。”说罢,楼承续拱了拱手,随即离去。
“店里新来了一批货,我得去清点一下,云相请见谅。”说罢,楼承持也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哎哎哎……”没等楼漫因出声,两人早就不见了身影。她只得尴尬的收回放在半空中的手。
一时之间,屋内就剩下两个人。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仿佛有只黑乌鸦在头顶飞过,留下一串省略号。
楼漫因也很想来一句:对不起,我进错门了,告辞!
但是此时此景,她只得硬着头皮坐下来,和这个所谓的前夫四目相对。
楼漫因恭敬地递上一杯茶,脸上堆满礼貌的笑,准备以最客套的话作为开场白。
“云相近来可好?”
云斐放下茶杯,淡淡道:“不好。”
……
楼漫因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还怎么聊下去?聊不下去了!
刚开的话头就这么被捻灭了,楼漫因完全没有聊下去的兴趣了,行吧,就这么干坐着吧。
又是一阵无言。
“娘子……”
云斐顿了一下,楼漫因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娘子近来可好?”
楼漫因皱了皱眉,第一次若是口误,第二次那绝对是故意的了。
“挺好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楼漫因干咳两声,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这段经历楼漫因其实是不愿意多想的,当初在牢里的情形其实都还历历在目。最可怕的不是那里暗无天日,阴冷凄凉的生活环境,而是没有希望日复一日机械的活着。
云斐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眼里满是看不透的神情。
“云相今日来是所谓何事?”
楼漫因没话找话,还是没忍住地开口。她觉得要是再不说几句话流通一下空气,空气都要冰封了。
云斐也不回答她,只是看着那幅画道:“娘子什么时候对书画感兴趣了?”
云斐这一口一个娘子,楼漫因终于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
“云相,您可是当今的宰相,随便称呼一个女子为娘子,怕是不妥吧?”
“嗯,确实不妥。”云斐沉思了一会儿,“娘子说得对。”
……
“只不过称呼太久,习惯使然,一时难以改过来,见谅。”
……
你赢了,你官大,你随便。
说话间,云斐已经起身,走到那幅画前,仔细看了一番,然后转身对楼漫因说道:
“娘子以后若是要看我的画,我为娘子画便是了,无需去买这等低劣仿品。”
楼漫因在心里默默地抹了一把老泪,这男人向来情浅,今日能说出这番话,证明这人心里还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