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源于她,激动缘于她,温柔也缘于她。
在那一刻,什么记忆与欺骗,在母亲的面前都化为了虚无。母亲因爱而一手筑起谎言的城堡,又用那爱将它推倒,并在那片土地上开出了灿烂的花朵。
败也萧何,成也萧何。
再也没有恨的理由。
我抬头望着母亲,拼命地点头。
不一会儿,医生便急匆匆地赶来。
我迅速将脸转向窗外,胡乱地用手擦着眼泪。
“目前来看,只需等腿康复便行了。”医生检查了一番,微笑着对母亲说。
“辛苦你了,旁医生”,母亲一脸感激,随即便送医生出病房。
至醒来后,我便被母亲宠着,每天生活的重心便在于康复,规规律律的生活。
躺在病床上,正百般无聊。
走廊里突然出现一个阴影。
“班长?”我歪着头,试探性地喊道,“你怎么过来了?”
“看看你死了没。”班长开玩笑道。
紧接着进来的却是那个心理医生。我不禁想起那天的情景,心生厌恶。低头翻着自己的书,故意不抬头:“怎么,很失望我还好端端地坐在这儿?”
“路上碰巧遇见,人家好意过来瞧瞧你。”班长好心解释道。
班长对他是很敬畏的,我也不愿拂她的面子。
只得嘟着嘴喃喃:“我是有病,可没钱雇佣你。”
“呵,都这个样子了,还不忘逞强。”他摆弄了一下桌面上绿株,瞥了一眼那堆纸。
我赶紧扑过去将写的东西揽到怀里,瞪着他:识相的话最好什么都不要说。
他一笑,耸耸肩,看似愉悦的眼神却透漏着威胁的气息——那得看你会不会做人了呢。
“带了抹茶双旋的冰淇淋,再不吃可就融化了。”班长瞥了一眼,似乎也看透了什么,也不拆穿,只用这话来缓和气氛。
“冰淇淋要是知道自己是被用来缓和气氛的,真不知是该开心还是难过。”我满心欢喜地接过,迫不及待地舔了一口,抬头回着班长。
“有空忧心它,看来是好转了,亏我牺牲午睡时间来瞧你”,话却是对着心理医生说,紧接着伸手作要抢我手上的冰淇淋,“浪费也不该给你。”
“咦,送出来的东西还想抢回?”对上她清澈的目光,我难以再怼了,也顾不上旁人,语气也温柔了起来,“班长,谢谢你,还愿意陪在这样的一个我的身旁。”
班长似乎没料到,只得用生硬的温柔回答:“不用言谢,不过是希望将来我跌入深渊,也有人拉我起来。”
“医生,你说她这个样子可怎么泡得到帅哥?”我打趣道。
“你身边还有像你这样的人么?不是担心这个就是担忧那个,好介绍给我,跟你五五分成怎么样?”
“切,庸医。”
班长对心理医生的回答倒是略为满意,看看墙上的钟,嘴角微微上扬:“大小姐,我可没空看你俩闹嗑,得赶紧为老板卖命去了。”
“这么快?”我对着班长的背影喊道。
“嗯,不舍得我?”班长转过身挑眉道,“那便好好养病,得了空赚大钱好好养我。”
我摆摆手:“赶紧走赶紧走。”
第24章
班长走了之后,那不请自来的心理医生仍杵在我眼前。
看透了人心的模样,似乎全世界都在他的料想之中运转。像极了从前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看见了他,就让我想起那个以为找出了真相的荒唐的自己,让我心生讨厌。
不由得感叹,原来从前的自己如此让人心烦。也就母亲,能容忍自己的愚蠢了。
越想越烦躁,冷漠道:“你没病人么?怎么还在这儿?”
我不说倒好,这么一说,他叹了口气,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旁若无人地削起了苹果。
气氛忽然之间变得安静起来。
懒得应对自己不在意的人,我小心翼翼地躺下来,侧身躺着,也不看他。
“吃么?”他将削好的苹果递过来。见我不回应,他继续说道,“这苹果太大了同你一人一半。”
赶赶不走,不说话也还待这儿。气氛里满是尴尬,不太习惯这种气氛。
我便顺着他的意思,接过苹果。他把枕头靠在床头上,轻轻地将我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