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话,公子弘立马泄了气,世子罃炫耀似的看着他,对赢沛的配合表示颇为满意。
公子弘目标一转,居然投向了棠叶,假哭道:“好妹妹,他们都欺负我,你可得替弘兄说句话。”
棠叶被他吓得后退了一步,不知所措地看看世子罃,又看看赢沛,赢沛的目光正好看过来,棠叶连忙回避他的目光,转身说道:“兄长们慢聊,棠叶告退。”
“哎哎——”公子弘话音未落,棠叶已经小跑着转过街角不见了。
赢沛将手里的书卷递给世子罃:“这是你上回托我寻的,我正要去找你,正好你来了。”
公子弘好奇地凑过来:“兄长,你和棠叶在这里做什么呀?”
世子罃顺手拿书卷在他头上一敲:“我还想问你呢。”
公子弘愣愣地摸摸脑袋:“问我什么?”
“算了,你做的那些事装起来都有几大车了,我懒得说你。”世子罃白了他一眼,与赢沛并肩而行。
留下公子弘一人傻傻地琢磨:“问我什么?”
年节前最后一件大事便是公子觅的冠礼,可巧赶在腊月二十六,公子絷负责年底的宗庙祭祀、宗室封赏一大摊子事,还得时刻盯着晋国,留心间机阁那边的情况,忙得脱不开身。百里奚便将他最得意的学生赢沛推荐给任好,由他来操办公子觅的冠礼。赢沛不负众望,第一次领重任便做得很好,在大臣和宗室面前赚足了夸赞。
公子弘兴冲冲地去找赢沛,大殿、宗庙、公子府、无止斋,全都找遍了,还是没发现赢沛的踪迹。公子弘一边思考赢沛可能去的地方,一边埋头小跑,转角就撞到了世子罃身上。
“嘶——阿弘你稳当些!”被公子弘的手肘重重一磕,世子罃捂着肚子叫道。
“兄长,对不住对不住。”
公子弘伸手想替世子罃揉揉,却被他一巴掌呼开。
“做什么呢?毛毛躁躁的。”
“兄长,你知道沛兄哪去了吗?”
世子罃上下打量着他:“你……找他做什么?”
“我想找他帮忙呀,你可不知道,他给觅兄的冠礼做得好,今日有多少宗室叔伯瞧中了他,想叫他给自家公子做冠礼呢,我得早些去,晚了他别不理我了。”公子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憧憬着很久以后的场景。
世子罃嘴巴一咧,倒吸气道:“你今年才十五吧?是不是太早了?”
公子弘挤眉弄眼:“我的世子兄长,好兄长,你就告诉我吧,沛兄现在可热乎着,我得早些巴结巴结呀。”
世子罃拍拍身上的雪:“不是什么大事,我替你转告他便是,你方才也说了,找他的人太多了,可他这几日忙得很,我好容易给他寻个安静所在,你就别去添乱了。”
公子弘一嘟嘴:“沛兄偏心,躲着旁人也就罢了,为何连我也要躲着,外头这么多人找他说话,他却只见你一个?”
“因为我不扰他。”世子罃抬手敲了公子弘一下,“别跟那些人学些趋炎附势的东西,好好读书习武方是正经,等过完年闲下来,我和沛兄带你去城郊骑马登山。”
说到出去玩,公子弘的眼睛直放光:“当真?”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公子弘瞧了瞧他,劲头泄了一半,小声嘟囔道:“你什么时候不骗我了倒是稀罕。”
世子罃抬手又要打,公子弘连连告饶:“兄长我错了,一切都听兄长的。”
“这还像话。”世子罃将手里的伞递给他,“雪下大了,你回去的时候当心些。”
“阿弘知道。”公子弘撑开伞,小跑着往出跑。
世子罃远远呵斥道:“好些走路,跌倒了没人听你哭。”
“谁会哭了!”
公子弘回头回嘴,脚下果真一趔趄。世子罃将笑容憋回去,摆出一副严厉的姿态,公子弘悻悻地缩回脑袋,放慢脚步好好走路。
世子罃终是忍不住笑了,看到公子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他的心里莫名其妙冒出一点不自在:沛兄真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吗?
八方馆新春开馆,人们还没从忙碌的年节中回过神来,往来的人不多,百里奚带着赢沛来到雍城的总馆,教他上手管理八方馆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