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察觉到身后有异动,眼神一移,看到了那个冲上来的蓝衣少年,他眉头一皱,嫌恶地拍出一掌,神情恶如兽。
这一击比方前那一击增加了三成功力,乘风当下在空中喷溅出血,血飞三尺。而他整个人被那股余力逼得急退,再次重重撞地。由于劳累过度伤痛过久过重,倔强傲气的少年终于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回眼瞬间的月影,眼里充满了血红,荡着极端的杀意。
刚才运力的关键一刻,这个小子居然冲了上来,他根本不想再对他的出击有所收敛。
看到乘风重伤昏倒,吐了很多血,白羽琳尖叫一声,慌忙跑上前。
眼前的少年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她生怕他死了,连忙一探鼻息。还有气息,还没有死!
她这才放心了点,但惊惧比方才更剧烈了,她心中害怕地十分无助,怕那妖兽一样的怪人会在下一刻朝他们扑过来。
此刻,那个怪人已与那几个辟天教教徒打斗在一起,风行呼啸,漫天尘土飞扬。
那股风力居然是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结界,只闻声音,未见其内,只不断地传出刺耳的铁器声。
白羽琳踌躇不定,如果此刻逃离,会不会那人忽然在某一个方位对他们出击?
紧张时刻她突然心念一动,想到了乘风自创的一个剑中妙术,可以将眼力化为电光,透过混沌的外向,透视战方,从而能正中出击敌方。
于是她拾起乘风的风止剑,持平置于额前,念起了剑诀。
“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心念静生,前尘尽销!”
她双指随着剑身横移,顺着剑身一寸寸从这头挪到那头。
眼前的情景如迷雾散去,她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
那怪人甩着那条如蛇一般疯狂扭动的黝黑长链,几招过后,四个辟天教人脖颈上均被接连擦过一道火光,瞬间脖间喷血。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重拳,拳上生风,直接穿透了人体脏腑,如数枚锋利的刀片顷刻绞入体内。不出片刻,那几人立刻倒地毙命,腹上和颈间的裂口不断向外淌血。
两只鬼獒见主人已亡,仰天狂吠,暴烈躁动。
然而比它们更为暴戾的是月影,他很快将链条缠住了一只鬼獒的头部。随着眼中寒光似冰,他手中用力一扯,那鬼獒的头便被扯离身体飞了出来,溅跳到远处。
白羽琳只看了一会儿,就见他一连杀了四人加一鬼獒,被惊吓得面白如纸,两手一松,剑咣当掉到了地上。
眼前这人,根本不像是人,而是恶魔!这样嗜血残忍的杀戮,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怎么也想象不出!
这个人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样的?
紧接着又一只鬼獒毙命,它被活生生劈成了两半,两半身体往不同方向飞驰。
一切结束了,狂风渐息。
黑衣男子的脸上沾染着人血和犬血,可怖地如地狱的嗜血鬼。
面对已不再动弹的几个辟天教教徒和鬼獒尸体,月影在原地静了片刻。
恶灵般的眼神和内心嗜血的杀机渐渐平息,恢复了他之前的“常态”。
白羽琳这才意识到,她以前看到的只是那个人相对不可怕的时候。
静立了不少时间,月影才整理好了自己狂躁的内心。
每次杀这些人的时候,他都会想起爹娘和乡亲们的惨叫,还有那尸骨遍野的乱葬岗。
刻骨的仇恨在他心中经年更甚,以至于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会癫狂地杀,用最残暴最快起刀落的方式。
原先那批作孽的妖魔早已被他杀了,死状很惨,这些人虽然同为辟天教的恶魔,但不是一手作案人,他就选择了尽快解决。
碍于白羽琳在一旁,他才用自己的飓风形成了灰蒙的结界,将一切干扰挡在外头。只不过乘风那小子在他刚运功的时候就逞能闯了进来,他就只能赏他蓄满力的一掌。
这时,月影冷不丁和一旁震惊得双眼圆睁的白羽琳眼光相撞,她身旁是昏倒在地的乘风。
她此刻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个恶魔血灵。那张俏丽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任何血色。
他心中惊跳了几下。怎么,方才那一幕居然是被她看见了?
他眼光一沉,心中冷笑:那倒也好。当下一步一歨走近那个慌张不已的女子。
白羽琳见他走了过来,全身一抖。心道:刚才他击伤乘风,这会怕是要对自己出手了。乘风重伤之下尚还能抵住那人两掌,但自己功力早已不如乘风,难道今日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