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哼哧!”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这林子里野鸡最多了!”阿毒点点头,慢慢将头靠在屈起的双臂之间。
“哼哧哼哧!”
“噗!”
突然,一声不协调的声音夹杂在阿毒和疾风的对话里。阿毒猛地往右侧看去,一脸警惕。可没想到,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石鼓。
阿毒微微斜着脑袋,不停打量着石鼓,却不开口说话。
石鼓脸上的笑意渐渐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难捱的尴尬。他就是看到阿毒一个人和马说话,忍不住想笑。这都得罪她了啊?
“那个,对不起啊!我不该笑的。”石鼓抓抓头发,说起话来手足无措。
见他道歉,阿毒白着一张小脸,眼睛微微眯起,打量起石鼓来更加肆无忌惮。
石鼓被看得心虚不已,唯唯诺诺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静谧中,阿毒保持着半眯眼的动作,一动不动地坐着。石鼓被她看得心惊,冷汗都不由自主往下流。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僵局。突然,一个熟悉的嗓音生生插进两人之间,石鼓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阿毒,你这是坐着又睡着了?”陆封声音里带着笑意,顺手将右手里提着的死野鸡丢给了一旁傻站着的石鼓。
迎面飞来一只鸡,石鼓被吓得手忙脚乱。他慌慌张张抱住野鸡,茫然抬头:“这鸡要怎么处理?”
可惜没人理会他。阿毒被陆封的声音惊醒,睁开半眯着的眼睛时,还有点迷糊。她揉揉眼睛,一眼扫到一旁站着的人影,一时间惊讶过了头,半歪着头好奇问道:“你怎么在这?”
“……”
石鼓哭笑不得抱起鸡,认命说道:“我去处理鸡……”
看着石鼓落寞的背影,阿毒吐吐舌头,偷偷笑了笑。陆封走到她近旁,席地而坐,伸手狠狠揉乱她的头发:“你这是调皮了,还是学坏了?”
“哪有!”阿毒压着自己乱翘的头发,不满地抗议道,“我就是见他笑我,不高兴了而已。”
“你啊!”陆封点点阿毒的额头,摇头不再多说。
过了许久,石鼓左手远远捏着野鸡的翅膀,提着毛被拔得参差不齐的野鸡走回来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处理的,整只鸡湿漉漉的,有些地方还渗着血水,内脏没有掏出来,塞得鸡胸腔里头满满的。
阿毒看着那只死不瞑目的野鸡,艰难咽下口水,转头问陆封:“这鸡还能吃么?我看到它皮都乌青了!”
“烤焦一点应该看不出来。”陆封扫了一眼石鼓手上的鸡,单手撑着下巴,深思着说道。
“嫌弃?你们俩个逃命的有什么好嫌弃的!谁家逃命还半路嫌东嫌西的?”石鼓辛辛苦苦大半天,结果被这两人一通调戏,再好的脾气也爆了!
他抡圆了胳膊,想将手上的鸡砸过去,可又舍不得辛辛苦苦的劳动成功。
斟酌半晌,石鼓干脆甩着野鸡的翅膀,将血水就势甩了过去!陆封眼明手快跳到一旁,倒是没被血水溅到。
倒是阿毒,本身动作就慢,此刻身体里的毒素又清得快干净了,整个人一张脸白得像纸,根本躲不过去。
眼见着血水扩散着朝自己扑面而来,阿毒紧闭上双眼,顿时一片夹杂着腥味的冰凉染透了衣裳。她忍了忍,没忍住,睁开眼睛幽幽地看着石鼓。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阿毒有气无力地说着,满身的鸡腥味,闻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石鼓一时语塞。他过来的目的和现在做的事情,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陆封嘴角含着笑意,将阿毒从地上拉起来,还特意往她身上闻了闻,皱着眉头冲鼻子直扇风。阿毒苍白的脸色更加黑了。她恶狠狠瞪向石鼓,想着再威胁点什么。
石鼓身后的林木无风自动,摇曳的枝条杂乱无章地交叠着。阿毒盯着石鼓看久了,忽然发觉他身后似乎藏有另外一个身影。
掩饰住心中的好奇,阿毒偷眼撇过去。没想到小动作还没完成,她的脸蛋先被陆封掰了过去。陆封低下头,直视阿毒的眼睛:“不腥了?”
霎时间,那野鸡的腥味突然浓郁了起来!阿毒也没空理会石鼓了。她急冲冲往石鼓离开的方向跑去,心中期望着那水源没被石鼓给玷污了。
阿毒跑得悠悠晃晃的,时不时撞到经过的树木之上。陆封瞧着,眼神逐渐晦暗不明。他半合上眼睑,突然勾起一抹笑意提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