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只是回头看了眼电梯,我们就隔了好几步的距离了。我快步向前走赶上他。
“你害怕?”老头问我。
“电视看多了。”我掐了下胳膊,镇定地说“没有,还行。”
“走吧。”老头说,“跟我并排呗。”
啊?为了不打我的脸,我到了他的右边。
“别想太多,想太多了反而会出事。”他突然说了一句。
我……没有——大概是被看出来了,继续反驳也没意思,我没说话。
声控灯坏的可能不是一盏,不,肯定不是一盏,走几米了前面更黑了。不知道还有多远是尽头。
啪嗒——啪嗒——
加快步伐了,啪嗒-啪嗒-啪嗒-
我忍住了再次回头的想法,自言自语:“怎么有高跟鞋的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这是在穿着高跟鞋追人吧?
“这里有人住的。”他特地加重了人的发声。
“住地下室?”我不确定地问。
“恩,比上面便宜。”他说。
高跟鞋的步伐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变慢了,直到听到钥匙哗啦的声音,我才稍微松了口气。
“就不能直接找吗?”走了这么远,我忍不住说,怎么感觉越往里面就越冷。心理作用。
“已经很精确了。”老头哎了一声,“忘记提醒你穿厚衣服了。”
说完这句话没多久,他在一扇门前停下。我拿着手机打开灯才能看清上面的门牌号,很简单,只有“14”这个数字。
他伸手在门上敲了敲,在很静的走廊里声音很明显。但没有人开门,甚至连骂声都没有听到。
“这是没人啊还是怎么的了?正常的不应该喊着“谁啊”来开门嘛。”
“谁啊?”他学了句,笑了出来。
……这可真没意思。
“给我打着灯。”
“奥。”我手里拿着手机转了转。
他的手上多出来一根细长的铁丝,二十厘米左右。
“要撬锁吗?”
“嘘,别说话。”
他把细铁丝对折塞进了锁眼里,戳了几下,“往下点。”
我把手机往下移了移。
他的手放在把手上一转,门开了。
习惯性地进门后摸了摸墙壁,开灯。我很庆幸,灯是可以打开的。屋子里一瞬间被灯光所填满。
摆设很简单,床,桌子,一把椅子,床上的被子整齐地叠成豆腐块,很有军人风范。在床的正上方一个挂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怎么说也是有年代了的,但它仍不屈不挠地工作着,单摆运动啊,从一侧扬起弧度,下来,上升。我有点眩晕。
“真没气了?”
“没了,不信你看看,这脸都憋得紫红色了。这手脚都凉哇哇的。”
杨老大叹了口气,“不是说还哭了一声吗?我想着能活呢。”
大嫂子也跟着咂咂嘴“我也想着能活成呢,三妮也真是犟,这都快生了,这……”
说得说不下去了,她抱着孩子握了握小手,“也是这娃没这命啊。算了,下辈子找个好人家,找个靠谱点的父母。”
杨老大愤愤不平道,“老二也真是过分了点,一个孩子。”
“行了,你快点拿铁锹找个地方”大嫂子催促他,“回去再看看老二家怎么说。”
二人在地里挖了个坑,把婴儿放进去,大嫂子连说了几声“造孽哟,造孽哟。”感觉到一股寒风也不知道阴风刮过来,两人紧了紧衣服,回家去了。
回到老二家,大半夜的,院子里净是哭闹声。一听就知道是老二家媳妇和她的二妮。
“你说说你,你逼她干嘛?都到这个节骨点了……你是真不想让她活啊。”老二家媳妇哭着嚎着,拽着杨老二的胳膊,在他身上拍打着。
杨老二把烟往地上一扔,推开她,使劲跺了几脚,“你是不是不嫌丢人?我这脸都丢没了!我都没脸了!你生的好闺女!”
“你还说!你还说是不是!要不是你让她出去能碰到这事吗?啊?嫌丢人你就不管三妮死活了是不是?她是不是你闺女啊你说……是不是啊……”二媳妇撞在门上,指着他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