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样儿看起来虽然嗷嗷待哺，但那小半个桌子大的身体实在不怎么能让人小口喊小。
沈玦把山雀递给陈园园，脱下外套，就着门口抖落满身的雪花。
她捧着山雀怪，看着它窝在双手间眯着眼挪动，找到了舒服的姿势就趴地趴下休眠。
陈园园：“。……不是，这么个东西能吃？”
沈玦把湿掉的外套挂起来晾烤，头也不回的回答说：“大概吧。”
“那请问怎么拔毛？”
沈玦：“。……”
他目光一移，看到陈园园的手镯。
“别想，里头没水。”
“可是饿了，人得吃东西。”
陈园园：“。……”
她把像只手炉一样的山雀丢到沈玦怀里，径直翻自己的手镯。不料，这山雀刚丢过去，也不知道皮糙肉厚的沈玦怎么惹恼了它，它扑腾着毛都没长齐的小肉翅，张嘴吱呀一声从尖嘴里吐出一两点火星来。
火星跌落到地面，炸开一小片泥土。
陈园园：“。……”
沈玦：“。……”
“你，”她压低声音，凑到沈玦面前。“你带回来的，这是什么东西？上古神兽凤凰？”
沈玦木着脸：“。……不知道。”
抱着敬畏心，陈园园决定，不吃这个鬼东西了，甚至还从手镯里翻出一件棉衣在火堆面前搭了个简易小窝，安安分分地把这东西放进去。
温暖的火光很得小山雀的喜欢，它给自己挪了挪位子，挪得更靠近火边。
陈园园秉承着要是烤熟了就吃掉的原则，不去管它，只给自己挪了个位子，另外找了个温暖地地方，扒拉着沈玦丢到车上的那一麻袋种子，挑拣出几颗豌豆种和玉米种，加上自己手里有的水稻种，一手催生。
生命的绿光在手中凝聚，种子抽出嫩白的根尖扎进陈园园手心，然后以血肉为泥土养分，抽出芽尖绿叶，最后结出果实。
这是沈玦第一次近距离围观种子者种植作物，那压根扎进血肉之中，他忍不住眉头一跳，说道：“难道你们种子者都是这样种东西的？”
陈园园一耸肩：“不然呢？”
“以自己作为养分？”
陈园园抬头，果不其然，沈玦眉头皱到一起，形色十分不悦。
“也不能这样说，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嘛，所有的异能者的能力都是依赖于自己精神力的大小，木系的人能让种子生长，必然会需要提供种子生长所需要的代替品，而血肉是最好的，但是也不是意味着只要种植就会消耗种子者的生命力，相反地，它还会返还给你一定的生命力，所以当一个种子者能正确看到生命生长的规律，她的精神力越开阔越强大，那种子返还给她的生命力就会越多，当补给大于消耗的时候她就会进化，反之则会被种植拖累，最后消耗过大而死去。”
只有精神力强大才能获得足够的返还？那当初在基地里，他每天让她种这么多东西的时候，是不是超过了她的负荷？为什么那时从没有听她抱怨过？
陈园园：“这就是我为什么很早之前就能很准确地告诉你，董媛儿没有办法种东西的原因了。她精神力并不在种植上，她握着种子的时候想到的不是种子的生长与生命，强行种植，只会消耗生命力而已。”
“为什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过？”
“嗯？什么？”本以为沈玦会顺势问一些关于她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可不安排理出牌地沈玦突然转了话题，陈园园没反应过来，他问得是什么。
“为什么之前在基地的时候，每天种这么多东西，都没听你抱怨过？”不怪他在意，原先的基地，动则四五百人，他勒令陈园园窝在房间里日复日地种植所有人需要用到的食物，这么大的消耗，得耗费她多大的精神力？
“哦，这个啊，起初是种不过来，难受得时候就只能停下来休息一下，后面慢慢地就能负担起来了，也亏得是这样，不然，现在我也不可能活下来。”她抬头对沈玦笑了笑，看着跳跃地火苗：“活着嘛，总得费尽心力才行，不然凭什么你活着？好了，谈心就此结束！请您造一个锅出来，我们要开始做饭了。”
这次沈玦没有推辞，几乎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弄出一只小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