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渣生活_作者:章无计(37)

2019-03-01 章无计

  等了好几秒他都没动静,我睁开眼大吼一声:“动我啊!”陈大壮被我声音吓了一大跳,他涨着他的篮球脸,恶狠狠地崩出三个字:算——你——狠!

  我就猜到他是纸老虎一张,果不其然,我强力要求他对我实施武力惩治,他倒一翘辫子,跑了。这样的人最被我不耻,你要是真对我下了狠手,虽然事前我受了些皮肉之苦,但事后会觉得你是个敢说敢做的人,心中有丁点的佩服之意,在这一点上,陈大壮远不如“二斤半”。

  从同桌李秀军口中了解到,小花还在上学时就被陈大壮喜欢,虽然比她低一个年级,但俨然是小花的保护伞,成天跟在小花后头,这个班级的人都知道他心仪小花,便常常逼陈大壮,说他小小年纪就想媳妇,陈大壮却大言不惭地反驳:“谁说我小,我毛都长齐了,不想媳妇想什么?”我拒此认为陈大壮有头无脑,纯粹一幼稚儿童,脑袋常年上锈,大脑先天缺氧,脑干不慎受潮,后脑勺有根神经不通,额头被牛角戳过,天灵盖从小缺钙……这样的傻子还跟我抢小花,即使我不要也不能把小花给他,就算狗尾巴草也不能插在他那堆牛屎上,跟我狐假虎威,我不用动手也能把他给说个半身不遂!

  过了几天,小花从工厂回来,我把陈大壮这事跟她说了,显然她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低智FANS的,她对他也是不屑一顾,可她对这个大脑智障者的称呼却令我很不舒服。

  我对小花说:“陈大壮明恋你,知道不?还为此跟我干架!”小花说:“你不要管他,他是我弟弟。”我特反感这个称呼,什么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有此爱好的都是伪君子,时间一长就会变成亲爱的啥了。

  “他还是你弟弟啊,真不错,多个嘴儿叫的。”小花看出我的不高兴,低声说:“他说他认我做姐姐,我告诉他了,我有合肥的无计哥,他还要见见你呢,哪知道你们一见面就这样……”我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好了好了,别说了,你提他就提他,不要搭上我,我跟他不是一个层次的。”小花变得温柔起来:“三哥,你生气了?”我紧锁着眉头,说:“没有,只是想发火而已。”小花又说:“你要是生气就对我发吧,是我不好,是我让你生气,我再也不提他了,好吗?”我一想,他陈大壮,一个大傻,我跟他怄什么气啊,不是自寻烦恼嘛。我转移话题说:“小花,你这裙子蛮好看的呢,谁买的呀?”我一边说着一边扯了把她的裙子,很薄,直接扯到她的腰,感觉小花的腰满苗条的。

  小花羞红了脸,低下头说:“真的好看啊,是我用工钱买的,就想穿给你看,买了好些天,就等今天呢!”“工作辛苦吗?上班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累,饭吃得饱吗?”看着眼前的小花,虽然没有让我心起涟漪,但有种血脉相通的感觉,她做我妹妹更合适,真要永远面对她,和她肌肤相亲,天天和她谈一些无关人生理想的废话,心里又很不舒服。

  “还好吧!哪有挣钱舒服的呢?想着以后能天天看着你,为你做饭、洗衣,啥都不累了。”没办法,没办法,小花痴迷我过甚,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人渣能给她带来什么幸福,我也没有那个激情,我找不到那种与小花厮守的快乐。我心里还是经常在想李雪,如果说小花是一株狗尾巴草,那李雪就是生长在清水河面的一朵纯洁的荷花;如果小花是豆腐,我吃着乏味,那李雪就是一道毛豆炒鸡蛋,就算把胃撑破我也要吃个够;如果小花是煤球,虽然能燃火做饭,功能很多,但本色太黑,看起来障眼,那么,李雪就是一块香皂,既能除去我身上大片污垢,闻起来也清香无比……比来比去,小花还是不如李雪令我心旌摇荡,忽然间,我强烈的思念起李雪,不知道合肥的李雪现在是什么样子呢。李雪啊,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如此、非常、相当的想你啊!

  我承认我是合肥市人,是合肥当地人,在省城住了好几年,其实这没有什么,非常的正常,我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可是,这并不能成为被崇拜的理由。我特别反感一个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谄媚的味道,也讨厌歪着腮帮仰视我听我说城里事口水不停往肚子咽的渣人们。

  六安七里桥中学初二年级有大批我的拥趸者,他们一到自习课或者上体育课就会围在我的身边,把头靠向我的大腿一声一个无计兄、章哥的喊得我头皮发麻,然后我就象圣诞老人一样跟他们说故事,说咱省城里的花花绿绿。我说,合肥是个好地方,我很小的时候也象你们一样向往那里,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火车和乌龟一样的小轿车。合肥有很多高楼大厦,汽车满街跑,自来水比这儿开水还透明,厕所是自动带水冲,不象这儿毛缸里的蛆一大把。擦屁股的纸柔软无比,还上了各种颜色,哪象这儿用麻秆擦得屁股浮肿,更让人难忘的是合肥的女人都比这里的会打扮,脸面都会涂上五颜六色,头发能长到屁股,风一吹,甭提有多香……如此等等,我把合肥那地儿的好处一股脑儿举出来,原本眯着眼的现在眼珠子都成斗鸡式,咽口水的开始往外流口水,额头流汗的开始流鼻涕——他们听的太专注了,内心太向往了,附带就崇拜我了。大概觉得我太厉害了,竟然能在省城那么好的地方生活,甚至憧憬着有一天我能带他们去见见世面也就不枉此生,事实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