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头家里的老太太,昨个儿差二爷带过来给奶奶补身子的。”碧儿的一双眼皮肿的跟核桃似的,瓮了瓮鼻子沙着嗓子向余池回道。
“我娘,二弟?”余池听了她这番话心中一惊,面色甚是惶惑。
碧儿点了点头,指着那包敞开的补物干货说道,“前阵子郎中说奶奶身子虚,走的时候告诉我可适当用些补物给调理,可巧得了老太太的福气,这便煎茶与奶奶喝了。”
余池眼风一扫里头零星的红参须子,迟疑着向她发问道,“今天可请郎中过来给你主子看过?”
“两位郎中皆说奶奶身子骨差,孕期的时候没注意,这才落了滑胎的险根。可大爷也知道,奶奶自有孕后身子疲乏是不假,却是没那许多无妄的病痛,忽然之间就出了这档子事来,当真是叫人奇怪的很……”碧儿拧着眉头一五一十地说着这些事,跟在余池后面一起生了疑。
“等等,你先前可是说过奶奶昨晚入睡之前喝了参汤?”余池抬手止住她的话,急惶惶地问道。
碧儿点了点头道,“寻常外面卖的次货哪里合适,好的又一时寻不到,便是直接用了这里头的红参。”
说罢,她抬眼对上余池的沉郁目光,心中一惊,嘴里讷讷道,“难道大爷怀疑是……”
“是与不是查一查便知道了。”余池蓦然想起这红参的出处,单手拍上桌子嘴里恨恨道,“若有人借了我娘的手来掀风作浪,我必不饶她。”
第37章 晋江独家|黑心婆娘
“哐当——”一阵穿堂风带着冲劲刮到廊下,把余家偏厅外的两扇木门撞得晃荡起来。
明珠用过午食正坐在椅子上打盹,陡一听到这声响动,浑身抖了个激灵,没来由地有些心慌。窝在脚边的小白猫跟在主人后面一起受了惊吓,弓着身子“喵呜”一声从素底的绣花鞋上跳了过去。
原本虚掩起来挡光的两扇门,此时一开一合颇不上相。明珠慢吞吞地扶着桌沿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准备上前把门给带好,忽然一道人影从门外擦过,紧接着耳边又听“哐当”一响,却见她那鲜少露面的丈夫带着雷霆之怒而来,狠狠一脚把门踢了个来回。
一时,空旷的偏厅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地站在原地对望,当丈夫的横眉冷对,做妻子的不知所措,警醒的小白猫见势不妙夹着尾巴偷偷蹿到了凳子底下。
“相……”明珠被他瞪得一个哆嗦,话还没说完立刻期期艾艾地换了称呼,“您回来怎么也……”
“闭嘴!”余池开口打断她的话,按耐住眼底的火气大步上前,向着明珠咬牙切齿道,“黑心乡妇,我竟不知,把你供在余家到底是来克我的还是救我的?”
“我、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明珠被他逼得后退了一步,迎着余池的愤懑目光迷茫问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余池冷笑一声,眯起眼睛打量了她一眼,“装的还挺像的,我倒来问问你,年前我娘收起来的那根红参,是不是经了你的手拿回来的?”
“那红参却是我娘家人带来与我交给婆婆的,横竖自家地里出的好物事,倒为便宜了别人可惜。”明珠平白无故摊上这档子倒霉事,当真是无辜狠了,讷讷地跟他细说道。
“既是如此,那便赖不掉了。”余池尾音刚落,一把揪起明珠向外堂走去,欲要把人往县衙送了解恨。
“倒为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您且有话好说。”明珠何曾见识过这等要命场面,嗓子里几乎委屈出了哭腔。
余池听了这话讥诮回头,并不留与她情面。他从未看过这正妻一眼,如今搡着她的衣领,盯着面前这张肤色黯淡的胖脸只觉可笑又可恨。
明珠自知不配被他惦念,向来在余池面前气短,几乎卑懦到了路边的泥洼里,故此虽是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忌讳,迎上丈夫的磅礴怒气仍然忍不住要瑟瑟发抖。
殊不知这副情景落到余池眼里,正是一场不打自招的本色出演,更招得他心头的怒火“腾腾”燎高了几丈。他本就不是个和善人,且心头又压着火气,这便高抬起手腕,欲要把这“谋害人的黑心正妻”给狠狠修理一顿。
“昏了脑子的混账东西,你在干什么!”听到动静及时赶过来的余氏,乍一眼见得儿子要对媳妇动粗,连忙冲上去按住他的手,不叫余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