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清正整理衣冠准备去上朝,便看见悦兮由一名仆人领着脚步匆匆而来,他忙问道:“姑娘早,可是珠儿有事要你转达?”
“义妹确是有事!请薛大人暂留片刻,与我一同去见兰卿!”
“好,兰卿也刚起,我便领你过去吧。”
二人见到赵姜时她正对镜梳妆,悦兮急道:“兰卿,陈大人,如今珠儿有难,万望二位不吝相救!”
赵姜答道:“珠儿有何难?我们是她的兄嫂,岂有不救之礼?”
“她究竟发生了何事我尚不知晓,得等她醒来之后问过她才能知道。但,她似有小产之状,我怀疑是皇家所为!太子才刚出宫巡视珠儿便遭此大祸,对方恐怕是有备而来,珠儿恐怕凶多吉少!我已将她安置在薛大人府中,有薛府的庇佑,她虽暂时无忧,但薛大人似有难言之隐,她又身有损伤,只怕不是长久之计,特来问二位寻主意。”
“什么?小产之状?!”
“正是,二位先不要慌乱,是正一观的道长将她送过来的,我已喂她服下正一观的丹药,她性命想必无碍,只是必须得尽快想办法将她接过来好好医治,否则,恐怕伤及她根本!”
“如此,那便对外宣称薛大人替生哥寻到了亲妹,今日下朝之后我们便大张旗鼓将她迎回来,从此这世间再无若梦,只有沈珍珠,那皇家追杀之人要杀的乃是与太子殿下有私情的宫女,既然此宫女从此不存在了,那追杀之人也没有了再害她的理由。”
“正好我也奏请皇上允我恢复本名沈春生。”
“就依二位所言。”
“兰卿,劳你为珠儿收拾出一间住房来,悦兮姑娘,劳你请一位信得过的妇科圣手过来。我下朝后便立即赶回来,同二位前去救人。”
三人达成一致后便各自分头行事。
若梦再次醒来时只见陈章清、赵姜和悦兮三人守在床头,薛策则远远地站在门口那里。三人见她醒过来了,忙将炉子上温着的米粥端了过来,若梦服下米粥之后精神稍缓,便将宣德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
陈章清听完之后气得额头上青筋跳起,骂道:“蛇蝎妇人,伤我亲妹!目无他人,伤其亲孙!”
薛策冷冷地说道:“皇后娘娘只是做了一个皇后该做之事,倘若此事被刘氏知晓,各位可知是何后果?”
“那便能将我义妹腹中之子毒杀?你可知若不是服下了正一观的丹药,她亦有性命之忧!她早已自请出宫,并不会妨碍你们的大计一二!”
薛策第一次见到悦兮发火,便不再说话,只靠在门上背对着众人。
陈章清握住若梦的手,说道:“珠儿,便忘了宫中之事吧?此后世间只有沈珍珠与沈春生,再无若梦与陈章清,你可明白?”
沈珍珠闭上眼睛,默默流下两行泪来。赵姜将她扶起来,悦兮又将汤药喂到她嘴边,也哽咽着说道:“义妹,齐大非偶。”
薛策听见这句话转过头来看着悦兮,悦兮却并不看他。
沈珍珠将汤药咽下,良药苦口,纵然如此,这难耐苦涩却依旧不及心中之苦一分。
第三十章 前途未卜
周思齐回宫后发现若梦与周嬷嬷均不在宫中,正要去寻人,便听见张嬷嬷传他去宣德宫。他衣服鞋子也顾不上换便赶去了宣德宫,可皇后并不在正殿中,张嬷嬷示意他去寝殿。
他进寝殿之后发现皇后正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像,他定睛一看,那正是若梦根据他的描述所画的先皇后——周思齐之母李舒月!周思齐怒道:“儿臣好歹是当朝太子,母后去儿臣宫中随意取走儿臣的东西,已不需要通报儿臣了么?!”
“皇儿还记得自己是当朝太子啊?”
周思齐也不行礼,径自走过去将墙上之画取了下来,却被皇后一把抓住了,那画像在二人的争夺之下顿时裂作了两半。周思齐又惊又怒,叫道:“母后!”
“皇儿!逝者已矣,难道你希望另外两个人也因你而死么?”
“你把若梦和周嬷嬷怎么了?”
“你便是这样跟你的母后说话的么?我虽并不是你生母,可我养育你这十几年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李氏一门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母后,她们在哪里?您告诉我。”
“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同姐姐那副软弱无能的样子有什么区别?当年就是因为她的软弱无能才会不仅害了自己,更害了我们李氏,母后不能让你成为第二个她。那贱婢已被本宫送出宫了,那刁奴也不辞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