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珍珠看见赵姜与沈春生正在附近,便骑着马向他二人走去,谁知,那马一见沈春生的马就疾驰起来,沈珍珠坐不住,眼看就要掉下来,薛符一个箭步冲过来将她稳稳抱在了怀中。
沈赵二人笑而不语,沈珍珠则一边向薛符道谢,一边退到了沈春生身后,沈春生却不愿放过她,调笑道:“英雄救美从前只耳闻,今日是头一次眼见。”
赵姜也接口道:“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不一定能过英雄关,是吧,生哥?”
“一般的英雄我是不知道,但若是攘狄将军这样的英雄,想必是没有美人能错过的。”
“你们!”沈珍珠再也受不了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打趣,便转身离去,薛符赶紧跟了上去。
沈珍珠走出一会儿后才转身看那二人,却并未见到那二人,反而是薛符跟在她身后,她忙惊讶地问道:“将军?”
“沈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珍珠知道他要说什么,但预感到会与拒婚之事有关,便赶紧推脱道:“将军,奴家今日有些疲累了,这便准备回去了,不劳将军作陪了。今日之事,多谢将军教授骑术,又救我于马上,可我并无意于婚姻之事,还请将军见谅。”
“薛符对姑娘一见钟情,若不能向姑娘标明心迹,无法死心。请姑娘赏光借一步说话。”
沈珍珠看向他坚定的神情,知道今日是躲不过了,便终于还是同意了。
二人走到薛符的驻军帐篷中坐下,薛符吩咐里面的侍从去准备茶水,然后开口说道:“薛符出身行伍,言语行为粗鲁直接,不如沈参将学识渊博,谈吐文雅,只有一颗赤诚之心,唯见到姑娘之后才知此心为何跳动。我知姑娘并不钟情于我,薛符想知道原因为何。”
沈珍珠没想到薛符这么直接,斟酌再三之后答道:“我已心有所属,虽然那人并不能与我共结连理,我却无法移情他人。”
薛符愕然,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思忖片刻之后说道:“薛符虽不能如愿与姑娘共结连理,但亦无法移情他人,只要姑娘一日不嫁,薛符愿常伴姑娘左右,至死不渝!”
沈珍珠难以置信地看着薛符,这个当今最伟大的英雄竟对普普通通的自己情深至此!她看着他那与周思齐截然不同的面容,不禁潸然泪下,泣不成声。那面容清俊的男子,是否也曾对自己有此深情?可如今他已将自己忘了个干净,此刻怕是已在预备与别人双双对红烛。几个月前,她被那座威严的宫殿所抛弃,可那抛弃她的又岂止是那高坐后位之人?难道那与她曾耳鬓厮磨之人便没有抛弃她么?他即将成为别人的夫君,她却仍在为他伤心,她不禁觉得自己以往所有种种付出便如同一个笑话。
薛符见她又哭又笑,也顾不上唐突不唐突便上前紧紧抱住了她。她将脸埋入他怀中,终于放声大哭道:“周思齐,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薛符大惊,她钟情之人竟是当朝太子?而明日便是他大婚之日了!薛符看着怀中人不断抖动的双肩,不禁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她,她是那么瘦小,仿佛他再使出一分力她便会碎在他怀中,他忍不住将脸颊贴在她头顶,那发丝之下的皮肤竟也是冰凉透心的,他努力想温暖那怀中之人,那块冰疙瘩却将他的心也咯得冰凉。
正在这时,营帐外的侍从通报道:“将军,茶水已备好,是否要拿进去?”
“不必了,去取酒和温酒器来!”
侍从便匆匆去换了酒和温酒器来,进到帐中时正见二人紧紧相拥,那侍从便慌忙放下酒器赶紧出去了。
薛符将怀中之人扶起来,小心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却未曾想到他手上常年持枪勒马磨出的老茧蹭得她脸上生疼。薛符赶紧将手移开,却被沈珍珠握住了。
“无妨,今日,不醉不归,明日,我愿试着接受将军的情意。”
薛符大喜过望,再次将她紧紧抱在怀中,这个从来坚强无畏的男人竟然也忍不住激动地掉下泪来,为免被沈珍珠发现,他偷偷在她的衣服上擦去了,所以,当沈珍珠再次抬起头时,便见到的是薛符脸上灿烂的笑容与眼中耀眼的光辉。
她微微一笑,给他和自己各倒了满满一杯,然后向他举起酒杯,说道:“为了明日!”
薛符粲然一笑,也说道:“为了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