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烟早已结束,刘静又点起一支:“每个人都会变,就连这座小镇也开始有了变化。我曾在校园里,远远的看见他嘴里叼着一根白色的物体,我以为那是烟,当时还很伤心,我怕这个人是个坏孩子。走近一看,竟然是一根棒棒糖,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又好气又好笑。这么多年过去,我变成烟不离手一个自己小时候最讨厌的‘坏女人’,而他,也变成了烟篓子。”
“既然你想要放下,那,为什么选择告诉我?”
“我是想找一个答案,看看多年前的传闻是否是真的。如果是,那么我就祝福你们,如果不是......”刘静猛吸一口嘴边的烟,然后把那根已经抽到尽头的烟熄灭,随手装进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里,和刚刚那支作伴,“如果不是,我就是希望,这段青春,可以被另一个人知道,这样,我也没算白白喜欢他。”
她当年将李尔的诗都录了下来,然后用一周的时间写下一首,可却写了不止两年,她用大学四年的时间又反复听录音反复写回诗,终于将所有的诗都写成自己认为的完美。
就这样,她没能在大学四年忘记他,反而越来越深。
后来,她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他的消息,如果不是那场聚餐,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那天方向送她回去,下车前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了方向关于李尔的事情,那时她才知道,原来他当了兵,这次是退伍回来,再也不会走了。既然问了一句,她也就不怕再问一句。李尔和如意,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从方向那里已经得到了答案,可是,她还是很执着,执着到必须亲口听到当事人的否认。毕竟,那个传闻,影响着她整个青春,那个女生是她这么多年里唯一羡慕的人,却没想到,竟是假想敌,那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那个时候的她,骄傲又倔强,即使看到他和其他女生走在一起,也仍然认为那不是他喜欢的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认定传言里说的每一个字。
多么可笑,无论是传闻还是这么多年的自己。那年,在听到这个传闻后,她还专门请了半天假,跑到新海,去看了传闻中的女主角。
如意最终没有告诉刘静,当初她的判断没有错,李尔是喜欢理科的,但是他的妈妈要他读文,说以后可以靠笔杆子走天下,不用像他爸爸一样每天劳心伤神。也没有告诉她,那个让李尔变成焦点的女生到底是谁,因为她也喜欢过一个人很多年,她知道那种感觉,那是没有言语能够诉说清楚的一件事情。
它就像一杯满满的热水等到冰凉。既然凉了,就不要再让它结成冰,否则,再热起来,就真的很难了。
回到宾馆后,如意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的是刘静那张倔强的脸。听完这样的故事后,如意和多年前的心情一样,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在她青春里出现的这个人,是和她熟识的朋友,这个在她生命中长达12年的人,拯救了当初不堪的她,让她有勇气面对很多的事,甚至,现在的她偶尔回想起来,依旧浑身充满力量。
想必是真的累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初中时期。
步入初中,大家仿佛一夜间长大,离开如同幼稚园的小学,明目张胆的张扬,爱也随口脱出。令自己心动的人此刻正在眼前,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机会来了就要抓住,这应该就是年少轻狂吧。
九月中旬的初一年级,情书满天飞,整个学年、教室、楼道,人来人往,总有人收到被折成心状的信。那里宣示着不再羞涩掩盖的情感,成功的人也会宣示主权,一起带上象征情侣关系的项链、手链......当然,这一切都小心谨慎的进行着,如若被老师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但即使学校抓得再严,盯得再紧,也已经抵挡不住这熊熊烈火了。
在每周一的升旗仪式教导主任也会反复重复一个话题——早恋。那些被抓获的孩子们,老师如果无法说动,就会把家长叫到学校,然后使用一些强制手段。
那个年龄段的男孩子已经开始改变,但心智还是不成熟,他们开始谈论女生,那时的他们谈论起女生来并不会在背后说,而是公开,无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大肆的表述自己对她们的看法。可他们并不知道,这样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也许,无论什么年纪的男孩子都一样,对女生只有一种要求——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