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了一天的武威侯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触目所及都是红色的灯笼,锦绣胆子小,有些害怕,哆嗦着牙齿开口劝道:「小姐,要不然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去再好好想想办法!」
尚宛仪把脸上已经干涸的泪痕用袖子是劲儿的擦了擦,擦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她说:「咱们回去!」
接下来几日,尚宛妗和尚宛仪竟然都安静了下来,呆在自己房间里,极少出门,就是要用膳,也是让丫鬟去厨房取了,然后用食盒拎回来。
只是,尚宛妗的理由是要养伤,尚宛仪的理由是被禁足了。
尚知章心里觉得有些愤怒,尚老夫人免了尚宛妗的请安,他和尚钟氏可没有免,这人竟然借着养伤一次都没有去给他们请过安!至于尚宛仪,他明明是被缠得烦了,又急着洞房花烛,所以赶她回漱春院,不过是要禁她一夜的足,怎么就成了长长久久没有期限的禁足了?
尚知章一开始只觉得生气,若不是钟雪盈拦着,说不得就又要训斥她们一顿了。过了几天,尚知章忽然发现府内变得安详了许多,就又觉得她们两个不出门也挺好的了。
尚宛妗这一养病,就养到了二月下旬。尚老夫人觉得尚宛妗委屈受大了,因此惯着她,并不敢十分说她。
等到二月二十三的时候,尚宛妗收到柳姣姣送来的帖子,后日花朝节赏红,她想越尚宛妗一起。
尚宛妗已经答应了尚宛宛二月二十五会去踏青,所以收到帖子后立马就给柳姣姣回了帖子,约好了到时候在西城门见面。
晚膳的时候尚宛宛又跟尚老夫人撒娇,说起赏红的事情来,尚知章忽然道:「二娘这些日子在房间里做针线,想来也是闷着了,二十五就是后日,到时候你们姐妹都去,大家也都散散心。」
然后他想要叮嘱尚宛妗多照看照看尚宛仪,张了张嘴,到底是说不出口,于是对尚宛逑道:「你大姐姐有四娘带着,我不担心,你二姐姐初来锦都没几个月,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花朝节,你到时候多顾着你二姐姐,别让她被别人欺负了。」
尚宛逑面上乖乖巧巧的答应,心里恨死了尚知章的偏心……尚宛仪她是第一次参加这锦都的花朝节,她尚宛逑就不是了么!
尚宛仪依然还在「禁足」中,并没有来松鹤堂跟大家一起用晚膳。因此晚膳后,尚宛仪就是再不乐意,还是跟着尚宛妗一起回了漱春院,尚知章叫她去告诉二姐姐这个「好消息」呢!
出了常青院月亮门,尚宛妗跟尚宛宛和秦婉道别之后,抬脚就往漱春院的方向走,并不理会跟在后面的尚宛逑。
尚宛逑心里有些委屈,府里就这么几个小娘子,哥哥忽然又忙起来了,秦婉是个不爱说话的,尚宛宛又总跟着尚宛妗,尚宛妗又不理会她,尚宛仪又整天呆在屋子里面不肯出来,她一个人都快无聊死了!
尚宛逑心里有些不甘,大家都是姐妹,凭什么被孤立的就是自己呢!
尚宛逑越想越觉得委屈得不行,心里不断的埋怨着,自己为什么是一个姨娘的女儿,自己的姨娘为什么要那么听顾姨娘的话,连累得自己也不得不听尚宛仪的话。
她想着,自己长得虽然不如尚宛妗和尚宛仪好看,可总是要比长得矮的尚宛宛和眉眼平平的秦婉要好看一些的。自己若是嫡母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被孤立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这么一想,尚宛逑就抬脚追上了尚宛妗,喊道:「大姐姐。」
她声音不小,周围的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尚宛妗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不理她,只好顿了顿脚步,问道:「三娘叫我有事吗?」
尚宛逑就微微低下了头,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凄声问道:「大姐姐喜欢四妹妹,甚至是喜欢秦家来的五娘,就是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不是嫡出的姑娘么?」
尚宛妗被她气乐了,一脸的惊奇:「三娘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尚宛逑控诉道:「她们和大姐姐之间的血缘关系,还没有我与大姐姐亲近呢,可大姐姐见了她们,要么是送礼物,要么是有说有笑,大姐姐见了我却多半是不理我的。不是因为我是庶出的姑娘,还能是因为什么?」
尚宛妗不想她以后缠着自己,也不跟她拐弯抹角,微微放低了声音,淡淡道:「你问我是因为什么?你且想一想。我刚到锦堵那一日,你做了什么?」
尚宛逑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大姐姐你怎么这么小气!你是姐姐我是妹妹,就因为你回来那拉了大哥哥去上香,你就怨责我这么久?再说,现在哥哥只肯跟大姐姐好,平时见了我也少了许多话。大姐姐还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