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聪止住了哭声,“我什么时候送过你这个啊!”可她还是把它收了下来,跑回了家里。
晚上安安趴在床上,摇晃着小脚丫,看着手里早已枯萎的三叶草,念叨着:聪聪,江漪,聪聪,江漪,聪聪,江漪,同时他还记得一个名字:南天翔。
直到后来长大了,赵翼安回忆起这件事时,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记得那天,一个女孩拉着我狂奔,长衫掀,裙儿翩,我们奔跑着,好像时间凝固,我早已忘己注意周遭的眼色或许也没有人在意几个顽童的快乐。那时的我,天真无术,反正你牵着我的手,义无反顾;我也相信你,能带着当时的我风雨归渡。
大侠,多谢相助。
☆、时光书里的峰回路转
“安安,明天就要去上幼儿园了,可以和好多小朋友一起玩了。”妈妈坐在床边,手里给安安准备着文具,一个崭新的小书包,上面是一只米老鼠的图案,还有一个灰色的铅笔盒,是可以拿掉盒盖的那种,一个细长的铁盒子,打开以后盒盖里面是印上去的九九乘法表。
“幼儿园,是什么呀,妈妈。”这几乎是孩子在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我是怎么来的”以外肯定会问的问题。
不过,这个连百家姓三字经都能背下来的孩子来说,问这个问题确实有点略显低能。
“就是,有好多好多孩子都在那里,有老师陪着你们,大家一起玩。”妈妈在调整书包的肩带,以便使它更符合安安的身型,她突然停顿了一下,“嗯,一起学习。”
“那我什么时候去师父家啊?”安安趴在床上,翘着两只小脚丫,一摇一摆的看着妈妈鼓弄着他的新书包。
“你师父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听你爷爷说啊,可能要过一两年。”妈妈拆着削笔器的塑料包装,“咔咔”的声响和说话声混为一体。
马爷爷去年从拜师宴回来,转过胡同口便看见自己儿子带着儿媳站在门口。马爷爷儿子出国这几年,从没给家里打过电话,过年也没见过回来,把聪聪一个人交给老两口抚养。现在突然回来,说是挣了钱在北京买了套房子,要接老两口过去住,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
马爷爷是个有脾气的人,对儿子这种行为深恶痛绝,有钱难道就可以操纵别人的人生,买房子,老子不稀罕,直接给我多好。
他不愿意和儿子去北京,何况这刚结束拜师宴,自己扭头去了北京,留下孩子在这,这么有天赋的徒弟可不多见,再被别的同行翘走,这不是娶了媳妇去打仗——花钱给别人买方便了。
马爷爷是个顾脸面的人,害怕被同行看了笑话。面对儿子的突然出现,他大发脾气:“什么东西,现在回来,早干什么去了!”说完话自己闭紧了嘴,硬生生把自己憋晕过去,气性太大了……
儿子心里明白父亲生自己的气,一口气没上来气昏过去,自己这几年做的滚蛋,没有在二老身边尽孝,还留了个女儿让他们照顾,自己心虚气短,面对父亲的责骂闭口不还,马爷爷误以为儿子懒得理他,气的在医院里休养了整整一个月,期间妈妈爸爸还带着安安去医院里看了马爷爷。
安安上次来医院还是刚出生后的体检,他早就记不得了。穿过挂号大厅,形形色色的人拥挤在各个窗口,一个身背墨绿色包裹的男人朝他们走过来,“大哥,挂号嘛,儿科专家,特别难挂。”
带着这么小的孩子来,难免让人误会,爸爸连忙摆手,“不用,我们是来看病人的。”
“哦?”黄牛有些尴尬,“那要果篮吗,新鲜的水果。”
妈妈摆摆手,“不用了,我们带了。”手里的水果在他面前晃了晃。
黄牛悻悻地从包里拿出个纸板,“大哥,行行好吧,孩子生病了,没钱看,给俩救命吧。”
安安摆摆手,“你不是有儿科专家号嘛。”
黄牛站起来,骂骂咧咧的走了,“一家子鸡贼。”
安安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师父,气色没有之前那么好,却也看得过去。马爷爷看见安安来了,立马让老伴扶自己起来,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床头,笑嘻嘻的看着安安。真正病的人,总爱笑着掩饰痛苦,告诉来人,我很好。装病的人,总爱呲牙咧嘴,告诉身边人,我今天好像不能去上学了,但我好像去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