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曦，你……”龙泣想说什么，可这么多年……他是恨了这么多年，可此时他能说什么?
说恨她?
可心底竟然没有了，反而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好似这十年的相处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些和平安静的日子……
“我很幸运，能得神的眷顾，变成她的样子，然后……”凤曦快速睁开眼，那样的眼神里饱含什么?
无心瞧不懂，更何况凤曦很快合上，她接着说：“我是自愿的。”
“这么多年，对不起，对不起，对……”她忽然说出来，呜呜声自她嘴里发出，也被她压着，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后流……
无心瞧见她的龙手忙脚乱，好像要安慰，却不会，她的龙有这么傻吗?
其实，这不过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而已!
“你别急，有办法的，你不会有事，当年我……!”他说，“当年我说过要保护你……而且……你也没有对不起我!”
这一句，似乎有极大的作用，叫那干瘪的哭声猛地止住!
第1076章 原来如此!(3)
当年你说过你要保护我的!
当年的话你竟然还记得，可那漫长的岁月在哪里?
甚至，最开始伤害自己的人是谁?
是他，是他自己!
凤曦没有睁开眼睛，她怕自己再次产生错觉。
可是，她真的没有对不起他。
“你记得当年你经过地狱暗河时救过一朵花?”她忽然睁开，问。
龙泣如何记得?
凤曦重新合上，“你不记得，你不记得，你……后来，她把我带回了地狱暗河，再后来……”
“如果，如果我知道你真的只爱她，我真的会早早告诉你，可……”可他们相处时分明那都不是假的，她也以为那就是真的。
她是他的妻，她还怀了他的孩子，她打算在孩子生下后跟她说实话。
可是——
未等她生下孩子，妖域的人前来投奔，带来了妖域被屠灭的消息，那一瞬她知道她掩盖不住了，可她不敢说。
她那时才知道他心中只有那位神，而她算什么……
魔族，魔神，更有那位厉害的魔君，他们费了千年才建起来的国家瞬时被毁。
她在宫中等着消息，等来却是他的盛怒。
他厌弃的表情至今历历在目，往日的柔情蜜意全都消散，只剩下恨意与厌恶。
当时的绝望……
还未等反应过来，她看着他消失在她的前面。
为保国民，她怀着胎儿亲自上阵，可是她上了战场才发现，神族也来了，而他竟然犯下了那样的大错!
生灵涂炭，原本的国度一夕全毁。
但没想到那位魔君却连神族也杀，一时竟……
直到……
她托孩子的福，活了下来，可后来的生活……
只有经历后来，她才知道当时有多美好，而越是美好越残忍，不爱她的这个事实一直都让很痛苦。
可是，她一直活着。
比天上那些自誉为神的人活得更长，然而不过是一颗棋子。
“对不起，当年都是我一人的错!”龙泣忽然开口，道。
这声对不起叫凤曦再次睁开了眼睛，眼里写满震惊，他这样的人竟然会承认错，而且还是在她这样的小妖前面。
“你哪里会有错啊?”凤曦重新闭上眼睛，右手去撑地面。
这种情况下，她竟还想自己一个人站起来，可是她条腿都已经化成了虚无。
龙泣见着她这样，竟然心脏都在抖，事情好像一下拉回了几十年之前，他消失之前，他回头之际看到她穿着战袍冲过，大喊他的名字。
当时他被三方势力一同攻击，他应当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可那一眼叫他要活下去，于是他宁愿狼狈地留着内丹，没有炸裂，只为那一种可能。
他想起来了，纵然当他知道她是假的后，他很愤怒，他冲回去指责了她，但紧接着他还是拿着剑出去继续为保护她而奋战。
他想起来了，那些年昏昏沉沉，这些年醒来，他一直在给灭族找一个理由，他选择了无法追逐的神，那看上起至少好看些，可实际上呢……
不过是不想要背负这些恩怨，所以他能忍受跟她一起在灵山之中过着虚无的日子，想起自己怕有人能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