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车了!苏暮雨跑到路边,用力地挥着手,希望这位路过的好心人能带她一程,再没车带她,她可能会被冻死在这荒郊野外。然而那车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苏暮雨将路边一块石头踢得远远的,正好踢到了倒车的那辆跑车的后车灯上。
黑色的车窗缓缓下摇,露出了花陌的半张脸:“你这大冬天晚上在路边僵尸跳倒是有点情趣。”
苏暮雨抽了抽嘴角。
敞篷车里隐约还有血腥味,那人额头不断地流血,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不忘对她调笑,在路灯光下露出两排发亮的小白牙:“所以,姑娘,你需要搭一程吗?”
“需要。”苏暮雨盯着他的额头,“你这伤口有点严重,超过三厘米要缝针。车里有医药箱吗?”
“你说呢?”花陌挑眉,拉扯到伤口,痛得他直吸气,“你手机呢?一般人可不敢在夜里载陌生人。”
“没电。”苏暮雨拉开驾驶座车门,“你现在开车不安全,我来开。成德医院可以吗?”
虽然只是清清冷冷的一句话,花陌却感到心里一暖,歇了调戏的心思。他抿着嘴,身体诚实地坐到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苏暮雨从兜里抽出手帕叠好按在花陌的额头上:“用力按着。”
“艹。”花陌痛得吸了口冷气,睁开眼睛对上苏暮雨的眼睛。
路灯就在她身后,把她背光的脸渲染地柔和又梦幻。不得不说,这张脸长得是真他妈好看。花陌接过手帕把头扭到一侧。
这是?闹别扭?苏暮雨不懂这少爷莫名的脾气。
他冻得脸色发青,苏暮雨关上车篷,将后座的小毯子扔到他身上。大冬天的穿薄毛衣还敞篷开车的人,真是脑子有病。
女人带着晚风凉意的头发丝扫到了他的脸上。花陌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冬天夜里僻冷的公路上,明亮的两道车灯将浓重的夜色打散出温暖的光晕,投散到很远的地方。
一路上两人各自沉默。
花陌没有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拦车,苏暮雨也没有问他为什么额头被砸伤。
只是,苏暮雨将车速提了提。花陌将空调的暖扇转向了身边那个人。
每个人都有无处话说的故事。当伤口撕裂,我们只有缄默。取暖。
便知道,你我此刻,都不过是一样地沉浸在各自的悲伤里。
把花陌送到医院,苏暮雨收到了班级的转发邮件。
第3章 是不是,青春的故事都会散场?
苏暮雨收到了班级的转发邮件,老班那个老光棍终于要结婚了。
看着转发的一个个人名,很多画面像是洪水泄匣,苏暮雨有些恍然。
泛太平洋酒店大楼的英文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苏暮雨从计程车里下来,酒店门侍热情地迎上:“小姐,请问需要帮忙吗?”
“我来参加315宴会厅张先生的婚礼。”
“好的,请往这边走。”
苏暮雨在侍应生带领下走进了熙攘喧闹的宴会厅。
宴会厅的每个柱子上都印着老班和他新婚妻子的照片,师母明媚皓齿的长得十分出色,配老班有种鲜花插到牛粪上的感觉。
后头那桌已经聚集了不少他们班同学:喜欢说黄色笑话却爱脸红的王亚波王小骚,每天对着月亮要吟诗一首的语文课代表邵华阿放,吃了午饭过十分钟就说饿的赵悠悠赵大哥,还有……被誉为温润如玉君子世无双的班草李晋南。
李晋南坐在吊灯底下,和桌上的同学谈笑风生,似乎跟六年前没什么变化,清爽的齐耳碎发,一袭白衬衫,依旧是众人视线的焦点。
“暮雨?暮雨!这边。”赵悠悠挥着手臂。
李晋南听到那个名字,猛然抬头。穿过酒店垂吊式的灯火和宴席的杯觥交错,他看到了她向自己走来,却有种斑驳陆离的恍惚和陌生。
赵悠悠嘴里还塞着两块蛋糕,油腻腻的大脸用她自己的话说是脸若银盘,眼似水杏,上来就给苏暮雨一个熊抱:“妞,你这几年越来越美貌了嘛。啧啧,这小腰,这大胸……”
“还以为你被资本主义腐蚀不回来了呢!”王小骚看到苏暮雨也很激动,含泪对着吊灯吟诗一句:“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