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逻辑啊?人勇敢就一定得上去被你那只脏兮兮的大象的鼻子抱吗?"俞旷杰挤到贺梨霏前面,不客气地拍掉驯兽员伸出的手。
"放心好了,我以我的人格担保,绝对安全。"他继续怂恿着贺梨霏。
"说得好像我们跟你很熟一样,谁知道你人格值不值钱哪?若真出了什么事,你拿什么赔?你的人格吗?别笑死人了。"俞旷杰将方才惹她不快的怨气全发泄在这无辜的驯兽员身上。
贺梨霏像看外星人一样打量着他。他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但是他是何时开始说话如此不客气,不留余地了?他不是一向都很和气的吗?
驯兽员支吾半天,总算为自己找了一个还算好下的台阶:
"这位先生是舍不得女朋友以身犯险吧?"
"你知道就好。"他心中突然很得意,在这个驯兽员眼里,他们俩是"一对"。算他有眼光。
"那么先生你来试试如何?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危险。"
俞旷杰仔细看了看那头木象,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脏,本想回绝,但一看见身后贺梨霏那殷殷期盼的眼神,他竟鬼使神差地应了声:
"我去!"他迫不及待想在她面前表现他的男子气概。
贺梨霏拉着他的衣角,以眼神传递着她的担心。俞旷杰那么瘦小,腰恐怕比象鼻子还细,被拦腰一抱说不定连命都会给抱了去。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他不是以人格担保绝对安全了么?"他的口气十分大义凛然,活像即将赶赴刑场的死刑犯。
可是,他五分钟前不是才说了这驯兽员所谓的"人格担保"根本不可靠么?贺梨霏忧心忡忡地看着俞旷杰与那头大象的距离越来越短,心中的不安亦愈扩愈大。
人的直觉在预测坏事时通常都会特别准。
"你还好吗?"她勾着身子仔细察看他的脸色,俞旷杰的整张脸几乎都绿了,看上去情况很糟糕。
"我没事。"他将脑袋垂得更低,脸也侧向另一边去。这么糗的样子他可不想让她看见。
实在是太丢脸了,居然会因为被大象举高面呕吐不止。亏他还幻想着要在她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结果却是丢了好大一回脸。
那白痴大象,居然真的将人当作了一根圆木抬上抬下;且该大象"鼻力惊人",鼻子缠在他身上险些将他的肺泡挤扁。另外他还想知道的是;驯兽员究竟有投有给这头象洗过澡?为何在它身上,他总能闻到一股宛若多日未洗的棉袜的气味?
当他面如死灰地被放回地面,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压抑胃中翻江倒海的感觉,硬撑着走出了200米远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大吐特吐。
他不由得联想到了斗兽棋。在棋中,狮虎可谓百兽之王。任何动物都会被其吞吃,惟有大象是狮虎的克星。枉他一世英名,居然栽在大象手中,不,鼻子上。最要命的是贺梨霏那担忧的表情,好像在说:"我知道你不行的,下次别这么逞强了。"
贺梨霏抚着他的背帮助他压下那反胃的感觉:"喝点水漱漱口吧。"她递过去一瓶水。
他听话地喝水漱口,觉得不那么难过了,才开口说话:"都是那只大象身上的骚味太重我才......"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说了。"她体贴地送上手帕为他拭去唇边的水渍。脸都白成这样了还逞强,真是的!
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俞旷杰感觉更挫败,她果然把他看扁了。
不过,他发誓下回一定要雪耻,如果再有机会,他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的强者风范!
"我今天已经玩得很高兴了,不如我们回去吧。"贺梨霏觉得他看上去很虚弱,很需要好好休息。
"啊?回去?"不会吧,连他们约会计划的一半都没有执行到啊!"不要吧,我的精神很好啊!"说完他做了一个很有精神的动作。
"可是我有些累了。"既然他这么爱逞强,就让她迁就一下他吧。
"哦......那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次的约会太不圆满了,他制订计划时只考虑了自己的体力而没有顾虑到她,难怪她会喊累。这次就到此为止吧,谁叫他舍不得让她累着呢?
贺梨霏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他还是不舒服,就将手绕在他的胳臂上搀扶着他。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考虑到他不太好的身体状况,那微薄的面皮可以暂时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