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么晚了,我们两个跟在一个女孩子后面,这种行为......应该算不上健康文明的吧?"
"不健康不文明就是变态了吗?那这世界上还有几个人‘正态'?况且,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好奇,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不回宿舍在外面闲晃是要干什么吗?"
"我的确不好奇嘛......又不是我喜欢她......她爱干什么是她的事......"阿健小声咕哝着。
"啊!傻瓜!看你干了什么好事!就是你在后边唠叨,害我把人给跟丢了!"俞旷杰不容分说又送他一记制裁的铁拳。
"事到如今也只好一条街一条街找了!"俞旷杰跨过横陈在地的阿健的躯体,开始瞪大他那锐利如鹰隼的双目,仔细搜寻贺梨霏的身影。
终于让他在一条不起眼的暗巷里找到了她,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后有来者。他将自己隐匿在暗处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亚历大山,拿破仑,成吉思汗,对不起我来迟了。"她蹲下来,拿一支勺子敲击碗沿。
不知从何处窜出三只猫,看起来似乎是野猫,但被喂养得相当肥壮。
不会吧?她给这三只一看就知道好吃懒做的肥猫分别起名字叫做"亚历山大"、"拿破仑"和"成吉思汗"?这......这太有创意了吧?
"对不起。我又转学了。新学校是全住宿制的,以后我恐怕不会常有空来看你们了。我也很想让你们住进我家,但爸妈还是坚持家中不许养宠物,所以......"
不公平!这是不公待遇!对着三只只会吃和叫的野猫就能说这么多,对他就惜字如金!现在俞旷杰真想掐死那只在她脚边摩挲的"拿破仑"。
"说来说去都要怪我没用。对不起,如果我不那么怕狗,说不定爸爸妈妈就会允许我养两只宠物了......"
真善良哪!居然为了这样的小事自责。一瞬间俞旷杰突然觉得她好像"南丁格尔"。
"今天我在学校还认识了一位叫俞旷杰的男生,他是我的同桌......"
有他的名字?!俞旷杰连忙将耳朵竖得更直。
"他似乎是个和蔼、亲切的人......"
俞旷杰和蔼、亲切?刚从短暂的昏迷中苏醒的阿健听见此话二度晕死过去。
"我一开始还对他印象很糟哩。后来他很用心地向我道歉......"
惭愧,惭愧。俞旷杰想起今天早上阿健举大字报的情形,心头涌起强烈的心虚。
"我真恨自己这不擅与人交际的毛病。为什么我总爱发呆呢?为什么我总是拒绝别人的友谊呢?我......明明那么渴望交个朋友,可是我......现在他......那个俞旷杰,说不定正在生我的气。因为我总对他爱理不理。其实......并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怎么会是一个这么没用的人呢?"
说着说着,她已泪流满面。
俞旷杰突然站起身,向巷外走去。
"老大?老大?你干什么?"正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阿健左看看右瞧瞧,最终决定去追俞旷杰。
"老大,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这么严肃的样子?"
"今天晚上真不该来。"俞旷杰说得无比正经。
"怎么?就因为人家哭了两声破坏了在你心中的狂野形象,所以你不打算喜欢她了?"阿健皱眉,但他可不敢指责老大。
"白痴!"一记爆栗狠狠敲在阿健脑门上,"是更喜欢了啊!"
"贺梨霏。"今天他自动将那生疏的"同学"二字去掉,"我想和你做个朋友,可以吗?"
"啊?"贺梨霏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
"我说,我想和你做个朋友。"这样的语气听起来够诚恳吧?
"为什么?"啊!她似乎又说错话了。她似乎应该说:"我很乐意。"而不是傻傻地问一句"为什么"。这样的回答是不是显得她太高傲,太目中无人了?
"因为......因为我很想和你交朋友。"俞旷杰搔着后脑勺。今天在天台上,阿健是怎么分析来着?
阿健说:
"据我观察,她也许并不如外表给人印象般狂野。也许,她是个温柔、纤弱的女孩。"
"对付这样的女生,千万不能太过强势,会吓到她。要步步为营,小心行事,必要的时候还得装弱小以激发她们的同情心。"
"所以我建议老大你先把自己那野蛮的性子收敛收敛,以怀柔政策步步感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