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冬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即刻说道:"殿下送您的山丹花玉佩还带着吗他想知道您有没有随身携带。"
这块山丹花玉佩,除了柳芝兰与元瑕再无人知道,看来宜冬的确是元瑕的人。
柳芝兰想了想元祀在甘露殿议事肯定一时半会儿走不脱,而自己确实有点事情要告诉元瑕,于是点头抱起元玮就跟着宜冬走了。
☆、颍川郡王
北海池边,青年一袭白衣伫立着,眺望池里西波漾漾的水面。
柳芝兰问他:"何事找我"
元瑕转过身看着柳芝兰,清浅的笑意荡漾开来:"燕州监察御史的密信,是你拦下了吗"
柳芝兰没想到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头上,却不愿意正面回答,只看着地面不说话。
元瑕见她不承认,于是分析着说道:"甘露殿把守最严密,除了你之外基本没有别的人能随意出入。你要小心些,等父皇回过头来也一样会怀疑到你。"
柳芝兰微微笑了,早知自己既然出手,势必要引来怀疑。她也不在意,只是轻声告诉他一个名字,说自己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可是密信落笔就是那个人,想来是安插在元瑕身边的奸细吧。
元瑕更开心了,他上前两步就想搂住她,却被她伸手挡住了。
和煦的日光下,她的声音却仿佛冬天腊月里的冰雪一般:"不用谢我,我只是为了还你救巴.特尔一命的人情罢了。希望你下次别再做这种贪污军饷的事情,否则战事一起有多少士兵要遭殃"
说完,柳芝兰转身离开,留下元瑕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涩。
时值雨季,襄朝全国各地都或多或少有些雨水,元祀也被阴雨天气惹得咳嗽发作,捂着嘴坐在御座上咳个不停。
宣召御医后,御医说无甚大事,就是要安养生息,不得劳心操神,否则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元祀听了不发一词,仍旧尽力批阅奏疏,可是时不时的咳嗽令他难受的很,最后只好回后殿休息去了,留下柳芝兰一人在前殿批阅奏疏。
看着眼前的奏疏,柳芝兰回想到几天前自己因为偷听到燕州监察御史的话,偷偷将密信销毁的事情。
按理来说元祀查遍整个甘露殿无果后就应该怀疑到她身上,没想到这都过去几天了还不来问她,一如大半年前他把自己从燕州硕城带回来后,也没有一句质问自己的话语,这不得不说非常奇怪了。
等翻到下一封奏疏时,柳芝兰看到上面写着魏州大雨倾盆,导致河道冲毁堤坝,水淹良田万顷,受害灾民无数的消息。
柳芝兰心里大惊,连忙拿着奏疏到里面去找元祀,把事情告诉了他。
元祀看着她着急的小模样,躺在榻上揉了揉她半跪着时低下的小脑袋,脸上毫无意外的神色。
柳芝兰以为他早就知道此事,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问他是否有对策应对。
元祀笑着摇头说:"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哪里就有对策了"
柳芝兰大惊,立即问道:"我以为你都知道,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吃惊……"
元祀捂住嘴低低咳嗽两声,叹着气说:"卿卿,你什么时候能够明白呢"
柳芝兰疑惑不解地问:"明白什么呀"
元祀又说了:"前不久孙淑仪联合孙御史想扳倒太子,密信既然被你拦下,太子也无事。作为太子一系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疯狂反扑近在眼前。这不,魏州境内就出事了吧"
柳芝兰没想到他对自己拦下密信的行为这样云淡风轻,更为他话里的意思感到震惊:""难道大雨冲毁堤坝一事,是太子手下的人做的"
元祀点头:"八九不离十吧。"
柳芝兰张开嘴看着他,声音也结结巴巴的:"可是,那是整个魏州百姓的性命啊!难道也能拿来作为报复的工具吗"
元祀看她脸色就知道她接受不了他们这种残酷的争斗,不由得柔下眼神,将她搂在怀里哄道:"我知道卿卿最善良了,他们这么做当然不对,所以我们尽力去弥补他们的过错好不好"
柳芝兰点点头,脸色缓和下来,跟着元祀就到前殿准备召见相关大臣商讨赈灾之法,心里却只觉得凉薄。
那些普通老百姓都生命在襄朝这些掌权者的眼中,竟然如此不值一提。
从元祀的话语和举止中,她丝毫感受不到对魏州百姓遇难的焦急和担忧,反而是柳芝兰自己急的眉头紧皱,心跳加速,生怕慢上一会儿就有更多的灾民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