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一直扔东西砸我?”她站到墙根,抬头和他对视。
孟渊想了想,“我觉得你是最好的,想和你做朋友。你看,绥安公主都没你长得可爱,那天上大课,大家学那个弦琴,数你弹得最好,一遍就厉害的不得了!还有射箭那回,我觉着你更好,虽然一箭连三丈距离都没有,可就你姿势是对的!”
“就是那些人眼瞎,都去夸绥安公主,所以我才来安慰你的,你不必谢我,咱俩是朋友嘛。”
他这人,三两句话,她和他就成了朋友了,君澜抿唇一笑,小姑娘伸手将那块红豆糕掰做两块,将其中一块递给他。
“那日学的不叫什么弦琴,那是锦瑟,公主弹得也很不错。而且,大家全去夸她才是对的,若是夸了别人,反而才是错。”她轻声与他解释。
“你往后若是要给我吃的,只管瞅准了机会悄悄唤我就是,何必每每都砸我脑袋?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不满我呢。”
孟渊接过红豆糕,小嘴抿着吧唧吧唧的吃,听她这样说,急忙一口咽下,抻了抻脖子道:“我不会对你不满的!你爹救了我爹,我爹说了,他和你爹是兄弟,要我对你……嗯,多多照顾呢!再说了,我若是不满你,拿好吃的砸你,不是亏死了。”
君澜恍然,她也觉得孟渊如今孩子心性,她先前误会,对他爱搭不理还躲着走,哪里会耐心一直对着她特别,想来还有这份情况在里头。
孟渊说完,又觉得自己说错话,那手刚吃了糕点就要去挠头,面上懊恼。
君澜急忙伸手阻止,“诶!别了,你虽说不在意落地的点心,可是吃完了东西还是要擦手的吧?”
说着自袖中抽出手帕,将自己那块点心吃了,擦擦手然后踮着脚递给他。
孟渊皱着眉头,一只手扒着墙,一只手接过手帕,想了想干脆使力骑在墙头,两手解放开,看着黑乎乎的两只手,他撇着嘴,“你们女孩子真麻烦,我这手本来就脏了,擦不擦有什么要紧?再说了,我很爱干净的!每日练武之后都会洗浴,这会儿就脏一会,很快就洗了。”
“这本是自然习惯,你刚刚说了两家家父的事,想来,你便是镇国公的长子,孟渊世子了?”
“对对对!我爹和你爹是拜把兄弟,咱俩也算兄妹了,往后本世子会罩着你的,谁也不能欺负你!”他又洋洋得意,骑在墙头昂着脑袋。
孟渊如今不过十一岁,读书勉强到平均水准,但是军事天分极高,就是这性子,约么是镇国公府大都是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主人,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军营做派,他也实在糙的很。
“既然你知道你身份显赫,更要明白,越在高位,越是要注重行为。镇国公府不需要逢迎讨好,但它的主人,也应当自有风骨。”她轻声慢语的,孟渊难得没有不耐烦,便听她一笑,故意又道:“而且,世子爷如今靠的是祖荫得来的权势,本身只是个小孩子,我可不稀罕你的照拂。”
他一下不答应了,偏过头来,十分认真的鼓着眼,“你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朋友,配做我的妹妹,敢这样和我说话!”
“不过我可不是小孩子了,本世子是男子汉!往后要做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她微微一愕,摇头含笑,“什么闻风丧胆,明明是让敌人闻风丧胆!”
末了又道:“罢了,你如今便是很好的,我不该多说什么的。”
“诶!你都知道我的名字,我只知道你姓祝,却是不知你的名字,你说,你叫什么?”他想到什么,又眼神发亮的来问。
女子闺名不会轻易外传,但高门大户的去打听打听还是能知道的。孟渊这样,足以见得他并没有私下乱打听,且一直自己偷摸扰她。
君澜脸颊微红,抿了抿唇,轻轻垂眸道:“我闺名唤作君澜,君子问苍生,何妨起波澜的——”
“啊——!”
她还没说完,就听一声惨叫,她一愣,抬头那人已经不在,隔着一堵墙,听见对面有人在说笑。
“哈哈哈,孟渊这小子,又去攀墙头!本宫倒要看看,你想看哪家的千金。”应当是太子在说话。
“哪啊,没见咱们世子爷看见太子来了,一下就从墙上摔下来了嘛,哈哈哈哈……”
语气调笑,并不是讽刺,应当是与孟渊玩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