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兴若有似无地望了她一眼:“瑜弟可爱吃甜食?”
唐瑜内心挣扎再三,终于是弱弱回道:“原......原是爱的。”
顾怀兴突然叹了一口气,眉眼幽深,语气凉凉:“还以为瑜弟不愿意理为兄了,为兄心里,颇难过。”
唐瑜忍耐再三,眉毛直跳,好声好气道:“怎么会。”话语间听起来颇牵强。
那糕点落在她手里,一抹若有似无的香气袭来,唐瑜结巴道:“真......真的给我吗?”
“你不想要?”顾怀兴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像一湖平静的水,虽则宁静,却蕴着滔天巨浪。
唐瑜不想拒绝。
“大人,已到了。”名锋停住马车,“吁”地一声,唐瑜向前倾去,顾怀兴却未如预想的扶住她。
她转头去看他,他只是平视前方,忽而淡淡地说:“到了。”
她知道,却还是有一点愣神,像春天微雨时的迷茫,带着些难以怀想的纷飞思绪。
唐瑜一脚踏在地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转头向马车揖了一礼:“顾大人,下官先行一步。”
朝堂之上的距离,自然是能保持得多远便有多远。她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云,怎么就那么捉摸不定呢。
马车里的男人没有下来,只是隔着帘子,低声“嗯”地,便算是应允了。
唐瑜长舒一口气,昂首走向宫门。
顾怀兴姗姗来迟。
新任太师,架子倒颇大。可是终究没人敢提出质疑之声,只有一两个阴阳怪气的老臣不屑地哼了几句。
唐瑜仍是站在百官末位,不过这一回,赵元晋很是轻易地找到了她。
淹没在人群里,尽力遮掩自己,力求不显露于众人之中。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世上还有这样有趣的人。
他忽然想起十二的话来。
唐大人为官不正,品性有暇,陛下当为百官引以为戒,莫使群臣重蹈其覆辙。
春日宴上,她和顾怀兴都做了什么?
赵元晋不自觉地向她看去,她垂着头,一派老老实实的模样,实在看不出竟是十二描述里的那种人。
他和十二一母同胞,乃是嫡亲的亲人,他本应尽到一个长兄的责任,可毕竟与十二年岁差了许多,且他登基之后对十二疏于照顾,私心里十分亏欠,因此这番十二有求于他,他不得不应。
况且,还有些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些意味在里面。
赵元晋勾了勾唇,声音低沉:“黄安,宣旨。”
这旨意先将唐瑜夸赞了一遍,大致是探花郎唐钰,克己躬亲,深得朕心,特赐府邸一座。
原本三甲之中,只有状元郎有此资格能让皇帝亲授府邸。
唐瑜面不改色,实际内心早已翻涌,众朝臣觑了眼顾怀兴,他并无任何反应。
唐瑜大步向前跪下,朗声道:“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双手平摊在地,额头触到手心,有些潮湿,唐瑜忍着想捏一捏手心的冲动,直起身来。
黄安唱道:“退朝。”众人便如同无数个早朝散后一般向外走去,陈意之站在前列,因而一散朝便快速地跑过来,贺道:“唐兄,给你道喜了。”
唐瑜微笑着道:“哪里哪里。”
陈意之顿感牙酸,小声在她耳边问道:“乔迁之喜何时办?”
这厮,算计得可真长远。
唐瑜咬着牙齿,声音有些变调:“不急不急。”
陈意之不乐意了,声音也扬了起来:“唐中难道是想将这事糊弄过去,这可是圣上钦赐的宅子,不办喜宴可说不过去啊。”
周围的大臣一听到“喜宴”二字,耳朵都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尤其是郑谦,兀自走过来,道:“唐大人,您这可就不够意思了。”
一棒子老臣附和道:“就是就是。”
唐瑜觉得自己可能牙有点疼,只好笑着说:“这酒菜自然是要准备的,待下官回去仔细安排一下日子,届时再邀请诸位大人来寒舍尽欢。”
☆、身份暴露
唐瑜的新府邸原是前朝一位高官所住,后来那高官犯了事便将宅子收回,然而当唐瑜见到宅子之后还是着实惊讶了一把。
原以为皇帝赐宅子,不过随随便便给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盘,如若豪华些应当如此的破旧。如同驿站那样的宅子,可到底没想到,新宅子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