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拉链声了。”
“嘟——嘟——嘟——”一阵急促的忙音伴着雨滴在他耳边回荡,陈炎燚不明所以,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好奇求证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南方的春夏模糊了边界,只能从雨势的大小来判断夏天进行到什么程度。
云层好像刚从脏水里面打捞出来,面上沾着厚重的灰。雨滴从云朵里冒出,很快便融于泥土地间,或汇聚在水泥地上,聚成小滩急促的水流。
张秋醒刚打开铁门,便看到陈炎燚撑着把灰色格子伞站在对面,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牛仔裤,上半身的黑色薄外套里面是件纯白短T。
被雨水浸透的冰冷单调世界中,他是唯一一抹暖色调。
刚才在房间里面装满了的胡思乱想,似乎被雨水拍打至地上。张秋醒关上门,踩着几个水坑,难得活泼地蹦到了他的身边。
陈炎燚瞧着她一动一跳间,雨滴也跟着黏附在她的身上,下意识蹙眉,在她跑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眉头也没松过半分。
“穿那么点,你不冷吗?”
“还好。”这是实话,下雨天的气温的确比平时低,但还没有到露个小腿就瑟瑟发抖的程度。
“那也别跑,你瞧,衣服都打湿了。”他的严肃也是很难得的事情。
张秋醒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指看到袖口处一块巴掌大的衣料比附近的颜色要深些。
心里笑他大惊小怪,可这纯正不掺半两假的欣喜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好。”张秋醒的开心比生气要来的更加显而易见,她咧开嘴,细细瞧去,还能看到嘴括周围两道清浅的梨涡。
陈炎燚忽然想碰一碰那两个梨涡,看一看会不会有蜜从那里漏出来。
电影院不算远,两人搭上公交车,刚放假的时间段,公交车比平常也要空旷许多。
陈炎燚显然没做过几次公交车,在张秋醒投下两枚硬币的以后也跟着叮叮咚咚扔进两枚。
车上没人,张秋醒挑了个靠前的位置。陈炎燚也随着她的动作,在她的旁边坐下。
雨水打湿街道,连带公交也染上股不太好闻的潮湿气味。
张秋醒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你知道刚刚我们多给司机三块钱了吗?”
“啊?”陈炎燚莫名其妙,“你不是给了两块钱吗?”
“嗯,因为里面也有你的车费。”
“啊?那现在拿得出吗?”他知道张秋醒精打细算,每分钱都要经过认真考量才用,现在自己没头没脑地浪费了三块钱……啧!当时不懂怎么光想着装13,没想着问呢?
“你做过几次公交车”她到没有多生气,只不过觉得陈炎燚这一副茶米油盐不了解的智|障模样有些可爱。
天地良心,真的只是有些啦!
陈炎燚抓着脑袋,认真思索,斟酌着回答:“呃……上次坐公交是在……”
想也不想,张秋醒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是在你小学做义工的时候。”
“你怎么知道。”他很惊讶。
张秋醒笑着说道:“没事,以后我带你扩宽人生视野。”
公交车在每个站点停下有再度开走,车上行人稀稀疏疏,来了又走。
陈炎燚安静了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发现你跟刚见面的时候有很大不一样。”
类似的话他不是第一次提起,张秋醒一颗心在左右晃荡间也被锻炼得格外强壮,她不甚在意,随口问道:“又哪不一样?”
“以前你自尊得近乎敏|感,以前在你面前提钱,感觉别人一边说话你一边颤抖。”
“哦是吗?”张秋醒眯起眼睛,视线往远处望去,以前知道自己穷,但不知道在别人眼中自己竟然穷成这副怂样。
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无坚不摧,所谓的漏洞早已在别人眼中暴|露完全。
重生一世,她不知道自己在陈炎燚的眼中到底露出了多少曾经未多发觉的破绽。
念此,心脏下意识缩进。但很快她安慰自己,按照陈炎燚以前的性格,估计他也没有把注意力过多的放在自己的身上。
心情稍稍和缓,张秋醒听见旁边的陈炎燚问道:“啧!怎么没多长时间,感觉你变了好多。 ”
多吗?
大概重新活过一次,所以才跟上辈子的自己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