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建国挽袖子,拿蘸番茄酱的薯条比划林雅萍:“竟瞎花钱,给孩子吃垃圾食品。”
江源达端杯喝饮料时,看一眼他闺女,又看一眼他闺女。
有一个多月没见着了,想孩子啊。
再一寻思,离婚对不起女儿,那真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再说了,还有女儿在学校惹祸了呢,是不是得问两句?
可他边吃边问出的第一句话是:“咋瘦了?”
江男也因为刚刚劝说:妈,你离婚吧,我不要老江了,我还能让他一个人潇洒不起来,有那么点儿愧疚。
所以态度挺好:“学习累的呗。”
江源达点下头:“不吃啦?”
江男将自己的盘子推给江源达:“嗯,你打扫了吧。”
“晚上回家吧?”
“啊,回,你俩有事啊?”
“我俩能有什么事儿!”
江源达说完,觉得回的太快了,是不是语气也太急了?
又补充道:“吃完拉你妈去剪头发,我今天没啥事,店里也不去了。你妈,那是她自己剪的,嫌梳辫子闹心。”
江男是左看看妈,右看看爸,意味深长的眼神,回答的却像是心不在焉:“啊,是嘛。”
“下晚自习就回来。”
这就算定了。
再看任建国也在和林雅萍道:“你一会儿也跟我回家。”
林雅萍心口一跳,以为是老任刚出差回来,着急为夫妻那点儿事呢。
你说老江两口子,还有俩孩子都在呢,她老公说话咋那么不避嫌。
脸微红,林雅萍强装自然道:“那指定的啊,你那脏衣服,不用问,又攒一堆拎回来,出门从不带洗的。”
任建国一看他媳妇那样,也反应过来了,心想:这雅萍啊,愁人,是商量借钱的事好嘛,往哪想呢。
任子滔插话:“妈,那把你车钥匙给我吧。”
“不行,你要开?那停哪啊?儿子,你可刚拿驾照。”
任子滔瞄眼江男,心话:我也想用小轿车,拉我热辣辣的妹儿兜一圈儿,刚才都哭了,挤公交也不方便说话。
“停学校门口的胡同里,正好晚上也不用坐校车了,我再拉男男回家。”
任建国心挺大,一摆手:“一个男孩子,都多大了还管那么紧,哪个不是从新手过来的,给他。”
所以,停车场里,此时兵分三路。
江源达扒着车窗户嘱咐:“子滔啊,你慢点儿开。”
“江叔,你放心吧。”
江源达是真有点不放心,然而他闺女在没心没肺的冲他摆手。
分开后的情况,是这样的:
任建国在路上就和林雅萍说:“源达要借咱家钱,知道我贷款费劲,利息方面,咱俩真得合计合计,要是借咱,咱得给点吧,亲兄弟还明算账,给多少?”
“关键他能有多少?要没几个,你别东一块西一块的四处乱借,一旦谁家有急事,咱还得给凑回去,不够着急上火的,还是和银行打交道吧。”
“他说百十多万都有。”
“啥?”
这回林雅萍真惊讶了:“他家咋有那么多钱呢,刚给玉芹她娘花不少呢,要是真的,老任,真是一点没看出来。”
“那你以为呢,人家就是不乱花,不臭显摆,有也藏着。”
“哼,给外头女人花,算不算臭显摆?我看啊,就玉芹不乱花,老江可没有。”
说完,林雅萍还撇了撇嘴,又好奇问道:
“你说他家是哪来的钱吶,不应该啊,这些年挣的?那服装生意利润也太大了吧,真那样,我也别呆着了,老任我也弄个柜台得了,我不比他眼光好?”
任建国却摇了摇头:
“不太清楚,我俩就简单说两句,没说那么多,但是听说是当年股票信用证挣的,就提那么一嘴。
反正你就别问了,你管人家咋挣的,有其他来钱道,人家能和咱学那么细吗?你能告诉别人咱家有多少钱?
你啊,就寻思,要是真借咱,那就是大人情,甭管是玉芹冲你,还是源达冲我。
估计现在,源达和弟妹也研究这事呢吧。
另外,雅萍,你看看你能不能劝劝,那两口子,离婚协议都准备好了,要是能缓和,离啥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妈呀,离婚协议咋又整出来了?你看见啦?咋写的,给玉芹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