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的,萧骐瞄到了她握紧霜凤空凝剑的举动,看出了她神色中的不信任,但也不气馁,依旧笑的那么温和雍雅。
“很简单,昨晚骐见了两位故人,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明白了什么事?”
皱眉,这玄衫男儿怎么能一边算计着她,一边却可以笑的那么无害!
忽然,萧骐瞬间伸出另一手,快速的揭下她脸上的□□,随即往后一扔!
谷粼又是一惊,不明白他这又是在干嘛!
和江湖上那些残忍作风的人不同,她向来不用真人脸皮为材,因此所有的那□□都是历经艰难的作品!
愣愣看着就这么被他像垃圾一样丢到了地上的面具,心中大骂:真是纨绔子弟,自己出手阔绰惯了,不知民间疾苦!
她眉宇紧皱,怒火中烧。
“应该说,骐明白了一句诗!”
这春风之人进来许久,现下终是见到她不再是那般冷凝姿态的面对自己!
尽管是自己万般的恶意撩拨,但萧骐心里还万般愉悦,万般欢喜!
“什么诗?!”
诗?!
这时候还吟诗?!
身为齐王,不事事为国,竟然如此玩物丧志,简直丧尽天良!
她在心里默默骂着,大概把所有骂人的成语都使上了!
谷粼愤怒的看着萧骐,觉得自己真是愚不可及,竟然错看了这个人!
无视她眼里的愤怒,萧骐悄悄摸向袖袋中藏着的那一段白绫布碎,那是属于那段她当日绝然离开遗下的早已断绝的白绫。
黯然的看着眼前这如同春风更似桃夭的容颜。
“此诗曰: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语罢,谷粼瞪大了眼睛,错愕的看着他。
她出身书香清流越州谷氏,自小便诗书饱读。但,如今却为了那区区一句诗词,白了脑袋,只听见嗡嗡响声。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都这时候了,他这是干什么?!
忘了三天前,她对他说的话了么?!
萧骐也不再笑了,一脸正色的看着她,轻抚着她的手也不再施有功力。
只是轻轻的放着她手上,仿佛担心着她的轻柔易碎,不敢轻触。
黑夜里,空阶上反光而上的淡淡月色映在两人脸上,白衫者春风之容,淡雅风姿,幽幽妤韵,每一抹颜色都镌刻在他心里。
“今后,就不要带那东西了,它还会将你的心也掩了!”
萧骐伸手,轻轻摸着她光滑的脸颊,眼里满是万般的不舍,万般的情。
这一碰,便让谷粼回了神!
什么跟什么嘛!
躲开他的手,她慌张的跃下房梁,走到窗口,不敢回头,又是来时那个冷凝绝情、看破尘世的样子。
“齐王,你我云泥之别,请勿如此轻佻!还请尽快履行您的诺言!”
萧骐暗叹不已,无奈自己对她的伤害竟是如此之深!
“那,你答应我的条件了吗?”
玄衫之人没有下房梁,坐在上面,痴痴的俯瞰着她。
“齐王的理由不成理!粼为何要答应你!”
“但骐的理由对骐而言,胜于生命,胜于自己!”
雍雅人儿还是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一语间尽显惆怅!
谷粼无奈,这北麒,这齐王,这萧骐,此时的她已然无法分清他言语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了!
心中暗叹,那玄衫之人,大概是无情天所安排的,继裴持天之后又一个压在她心头的人!
“一个月?你就会告诉我仇人是谁?!”
沙哑声嗓响起,千般叹息,万般无奈!
“是!一个月内留在宫里,一个月后我与你一同前去,绝不再欺你!”
温雅声嗓应和,千般笃定,万般如誓!
“再无第三个条件?”
沙哑之声,仍是百般怀疑!
“绝无!”
温雅之声,依旧那般肯定!
谷粼轻叹一声,转过头,看着梁上的雍雅人儿,虽然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但为了一族的仇,区区一个月,她忍。
“谷粼答应便是,但不需要你!这段仇只属于我,不应假他人之手,何况是您这堂堂齐王,不该为了朝廷钦犯出手!”
“没有我,你就算知道了那人的名字,也决计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