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飞龙连忙解释道:“哎呦,雪鸢姑娘,我不想怎样,我就是听说你病了,来瞧瞧你。”
雪鸢起身,正了正身子,与他说道:“我不用你瞧,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你根本不该进来。”
浪飞龙不屑的回道:“这又不是晚上,在我们蒙古从来没那么多讲究,都是一家一个蒙古包,哪像你们中原这么多规矩。”
雪鸢剜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浪飞龙不识趣的还是赖在这不肯走,伸出手将那个白玉小佛送到雪鸢面前,与她道:“我这一听说你病了,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想着把这个小佛送与你,保佑你早日痊愈。”
雪鸢仔细去瞧这小佛,做的甚为精巧,这块白玉雕饰不但质地温润内敛,雕刻也极费心思,显然雕刻师掌握天然玉质的内含美感,绝不是等闲之辈。她刚想伸手接过来,赏玩一番,因想起他石碌伯父的“老行当”,于是就疑心这块白玉是逝者之物。她连忙缩回了手,与他说道:“不会是先人戴过的吧?”
浪飞龙倒是不傻,一听她这意思就是疑心这是死人的陪葬品,于是回道:“放心吧,这个不是墓穴里的玩意,当年我爹从地下捣腾出来的东西他都找地埋着呢。”
雪鸢听了这话,这才将这做工细致的白玉小佛捧在手心上细细的端详着。
这浪飞龙接着说道:“先前我在草原养过马,这个小佛是别人买我的马,银子不够,拿这小东西抵给我的,据说是坟边上捡来的。”
雪鸢一听这话,顿时惊了一惊,连忙将这小白玉佛又放回浪飞龙手里,嗔怒道:“你刚才还说不是墓穴的玩意呢!”
浪飞龙一本正经的回道:“是啊,不是都跟你说了嘛,是个买我马的人在坟边上捡的,又没说是在坟里。”
雪鸢白了他一眼,又沉默不语了。
浪飞龙见她不言语,继续说道:“你看你这人,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难怪萨满对我说此行多曲折。”
雪鸢好奇的问他道:“萨满?”
浪飞龙点了点头道:“萨满是我们那里的称呼,相当于你们中原的得道高僧。去年你石碌伯父与我那尚且在世的父亲见了一面,就说有意两家联姻。我父亲与我一说,我原本觉得并不靠谱,很是反感。”
雪鸢问道:“怎么讲。”
浪飞龙与她说道:“我父亲这个人,你不知道,向来就是个没谱的。我小的时候,有一次我娘亲去探亲,好几日也不曾回来,我就问我爹啊:我娘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总说过几天,过几天。哪知道他都是骗人的,我娘到底是没再回来过。还有啊,他时常在外漂泊,一年也不一定回一次家。好容易有一次带我去他老朋友家小住几天,谁知道他与朋友一道出去接了个活儿,就把我一个人忘在那了,我当时年纪还小,屋里的东西吃完了,只得去讨饭,也不一定讨的上,实在是饿的慌了,看见有户人家喂狗,我就抢来吃了,哪知道那恶狗追出我几里地远,愣是在我屁股上咬了一口,现在还留着疤呢。”
雪鸢强忍住笑,劝慰他道:“兴许他真有急事呢?”
那浪飞龙继续说道:“你当他就这一次不靠谱啊?还有一回他带着我上树去摘果子,他说会在树下面接着我,谁知道一眨眼他人不见了,我自个在那挺高的树上骑着直到天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后来肚子实在饿得慌了,自己从那忒高的树上慢慢向下出溜,一不小心就栽了下来,摔的那个狠啊。你说你见过这么不靠谱的爹么?”
雪鸢在心里想了一遭,这浪飞龙的父亲的确有些“不着调”,常常把承诺抛到脑后。也难怪这飞龙兄会对他出现“信任危机。”
雪鸢与他说道:“既然你这么不相信你的父亲,觉得他是个不值得你信任的人,又为什么会应承这个婚约,还特意不惜远行的去我们魏府走一趟呢?”
浪飞龙回道:“后来我们那里的萨满就跟我说我的有缘人在南边,还是个故人,不过好事多磨,怕是不能一帆风顺。我琢磨了一番,萨满说的这个人不就是你么。所以我就想既然是神灵的旨意,那也只得是依从了,别无他法。”
雪鸢不屑的说道:“什么巧啊,那个什么萨满定是胡诌的,再说了,就算他真说的准,那南边人多了去了,对你们草原人来说,怕是整个中原都可以算作是你们的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