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一向知道烈倾善于思考一堆事情,看着她这一脸郑重便觉得有趣,本还好好听着,后来端着茶仔细听,谁知烈倾越说越觉得事大,越说越莫名愧疚,于是弋栖月方才想喝进去缓口气的茶也是一时咽不下去,面上带着笑意,折腾了许久才咽下去。
烈倾瞧着她这番折腾,也自知又被陛下的玩笑话耍了,黑着脸看着面前直要笑得死去活来的陛下。
“末将在车上,屡遭陛下戏耍。”烈倾咬牙说着。
弋栖月勉强忍了笑:
“好,好。”
“其实走这个路,一是为了时间对得上,二则也是顾及安全。”
“想想前一阵子那辆被烧掉的车,只怕如今盯着朕的人算不得少。”
烈倾颦眉:“陛下以为那是何人?”
弋栖月低声道:“如今确定不了,南国、苍流、东国皇室、都有可能,也不仅仅是他们,可能还有别的人,只是朕没有发现。”
烈倾皱眉:“苍流……”
“陛下,有一事不知陛下察觉没有。”
“前几日陛下在山下面见苍流掌门的时候,掌门夫人竟是不在,这不合礼节的。”
弋栖月愣了愣,随后道:“也不一定,朕同时芜嫣有些过节,也许他们如此也是稳妥起见。”
烈倾摇头:“可我觉得,即便不是如此,苍流也很奇怪。”
“虽说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但是好像他们对陛下的隔阂格外强。”
弋栖月闻言眉头不由得也皱了起来。
奇怪吗?
的确有奇怪。
说不出来的奇怪。
可是又不奇怪,因为……
她毕竟是苍流出逃的‘罪人’和‘叛徒’。
还未及多说,却只觉得车子猛地一晃,随后停下不动了。
车中二人皆是愣怔,烈倾身形一闪到了帘子旁边。
“陛下,烈帅,前面……好像有打斗声。”
烈倾一愣,弋栖月眉头亦是皱起。
算计了这么久,终究还是没躲过去?
“陛下,末将先出去瞧瞧。”烈倾语罢跳出了车。
弋栖月点一点头,已经伸手从袖间摸出了信号弹。
好在如今还是开阔地带,如果出事,发出信号应当还来得及……
孰知等烈倾归来,却是面色凝重,有些犹豫道:
“陛下,前面起火了,有人自燃烧车!”
“末将瞧着……”
“有点像曾经见过的夜氏车架……”
正文 270 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
夜渌连妆都来不及化,头发也乱糟糟的未及仔细整理,匆匆策马而行。
只可惜,她带着人一路疾驰赶到密信上的地点时,面前只有一片凌乱的灰烬,和许多烧得焦黑的尸体。
全全瞧不见半分活人的影子。
夜渌一愣,随后整个人从马上栽了下来。
“夫人,夫人!”
一旁的许嫣大惊,忙冲上去扶住夜渌。
孰知夜渌许久回过神来,只是空洞着眼神在地上胡乱摸着。
“宸卿,我的宸卿……”
“我的宸卿去哪儿了……宸卿,你答应过会护着娘的……”
“那些杀千刀的……”
“自己的命也不要了,偏偏要弄死我的宸卿吗……”
她怎么就这么傻,偏听偏信,信了那伙淮家人的话。
什么作为都没有,以至于,直到今天思量着出门却被告知已被禁足时,她才迟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她强冲出门去,却恰恰碰见了同样被控制的老随从。
老随从涕泗横流地递给她一封密信……
信上却分分明明写着除掉夜氏之主的计策!
她终于反应过来,匆匆而来。
只可惜……
终究是太晚了。
许嫣愣了愣,看着伏地痛哭的夫人,只是转过头去,默默地看着这一地的灰烬。
运筹帷幄的夜氏之主,真的……死了吗?
这一刻,场面似乎静止。
跪伏在地的夜氏夫人,呆立一侧的许嫣,还有身后跟随的,无所适从的侍卫。
恰在此时,隆隆马蹄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