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新娘,听起来蛮不错的。
我对我的婚姻可是很认真的,谁说我儿戏,我就跟他翻脸,即使那个人是我老爸也一样。
我决定嫁给沈尧以后,紧接而来的苦恼便是怎么去告诉我们的父母。
沈尧说应该要先让我的父母知道。殊不知,我正苦这不知该如何跟老爸,老妈说,我已经可以预见他们抓狂的模样。
“笑什么?”沈尧操控着方向盘,偏过脸问道。
“没什么。”我低首微笑,不告诉他。
“快到台北了,紧不紧张?”他匀出一只手,握住我的。
趁着假日的空档,我们联袂北上,决定由我先去拜见沈尧双亲。
我捉住他的手把玩着。“沈尧,我胃痛。”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婚姻为什么不能只是两个人的事?想到要面对沈恕尧一大票亲友,我就一个头两个大。
他抚了抚我的额头。“别担心,我会在你身边的。”
沈尧说这趟去拜访他的双亲只是一个形式,让他们见见准媳妇,要我不必担心是否讨喜,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丢下我。
他摸了摸我绾在后的发髻,柔声道:“你终究为我装扮。”
“要拜见你爸妈,总不好太失礼。”为自己心爱的男人装扮,似无关尊严不尊严的问题。
我穿了一件剪裁大方的长洋装,又将长发高盘在脑后,希望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点。
下了交流道后,车子直往天母驶去。
沈恕尧从没跟我说过,他有这么气派的家庭。
我知道他除了教书外,公寓里还摆了一台电脑,以一种特殊的形式在为一家大型企业公司工作。
可是他从来都没跟我说,他就是那家企业公司的少东。
沈爸和沈妈一点都没有为难我,我想可能是沈恕尧事先与他们勾通过了。
他们颇为开明,对我虽不热情,却也不冷淡。
沈尧不是独子,他底下还有一个弟弟,现在公司泰半由他弟弟沈奕夏负责。
晚饭过后,沈妈带我到她的房间,说是想与我聊聊。
她希望我能劝沈尧回公司。
“阿尧为什么不愿意回到公司?”显然沈爸和沈妈并不知沈尧虽在大学任教,但一半以上的时间仍然用在处理本家的产业。
这个中缘由,我得摸清楚才知道该怎么办。
沈尧很少与我提他那死去未婚妻尹若苹的事,他的事,与我所知实是少得可怜。
如果我猜测无误,沈尧拒绝回到家族企业与尹若苹有莫大的关联,这令我吃味。可是每一思及尹若苹早在五年前便香消玉殒,我便觉得自己很可耻。
或许透过沈妈,我能听得一点沈尧的过去。
“这说来话长——”沈妈支支吾吾的似乎不晓得怎么开口。
“是因为尹若苹?”我试探着问。
沈妈陡然睁大了眼,叹了口气道:“既然你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沈妈娓娓道出一段过去——
沈尧在国外的时候,认识一个台湾籍的女孩,那个女孩长得很灵秀,有个如人一样美丽的名字——尹若苹。
他们交往了一段时间,回台湾后,沈尧便接掌公司,由于门当户对,两家自然乐见其成,他们很快就订了婚。
出乎意料之外的,尹若苹患有心脏病的事被沈家的人知道了,沈家二老开始对他们的婚姻表示反对,一度向尹家要求退婚。尹若苹受不住这个打击,心脏病突发,不治死亡。沈恕尧伤心之下离开台北,到南部大学任教。
我听完了这段过去,终于明白沈家二老不嫌弃我这平凡女子当他们媳妇的原因。
许是基于一种补偿的心态,也或许,怕他们的儿子爱得太深刻,打算就此终身不娶。
乍听沈尧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我心里真可谓百味杂陈。
“叩,叩。”沈尧敲着门进来。
“妈,我带秋凉出去走走。”他拉着我的手,不由分说将我拉离开。
“阿尧——”沈妈站了起来,望着我的眼中诉说无言的请求。
沈尧带我到阳明山上看夜景。
“我妈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坐在草地上,看着台北盆地的夜景,这座不夜城,深夜里依然褪不去一身繁华的炫丽。
“一些陈年旧事。”我头也不回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