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齐府人皆不知,只误以为她不过是容颜已毁,躲于闺阁什么都不懂的弱女子。
她嫁人,只是离开齐府的一种手段,并不是等于她放弃自己的人生。
忆起好友情况,已过了大半日仍不曾传来好消息。从致问郁青:“青丫头,叶当家那边事情顺展如何?”
郁青笑答:“可热闹呢!”
羊日午后,那对向来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精明能干的男女就像待宰羔羊,在叶当家的闺房之内被人捉“奸”在床。两人衣衫不整,有理也说不清。
世家最重名节,尤其是女子。
便是两人和衣而睡,已惊世骇俗,非得有个结果方能罢休。
因此,两人现在正被自家的长辈三堂会审中,非得让两人相互为对方负上责任,不然两大家族无颜立足商场。
午后,易河新娘是齐府五姑娘之事已传入温府和叶家,但两人也无闲余顾及,只能暗骂:损友!误交损友呀!
倒是温真闻得消息,大受打击,当场脑海一片空白,扶柱方能稳定瘫软身子,后买酒于市,醉了一日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参加婚宴,全是肉食。我一个素食者,只能啃着唯一一盘青菜。呜……
第11章 第十一章
晚霞仍在天际铺延,一片忧伤的浅红渐隐于黑暗中。那不速之客轻轻落在梅院最偏僻的角落,推窗一跃而入,熟练地闪进内堂。
在一团白雾之中他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
她面窗而坐。
桌上一壶热茶,摆着两只茶杯,茶香满溢。
她静坐椅上望着敞开的窗外,那白茫茫的雪景和某枝盛放的红梅,梅花随雪坠于白雪中,就像是一缎绝美且凄艳的织锦。
“二哥,来瞧瞧今年的梅花是不是开得特别多,特别美?”未等齐轩人开腔,从致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双眼留恋着眼前的美景,不曾转身。
齐轩人一顿,应声走了过去。
在她对座,望出窗外盛满枝头的红梅,也忍不住赞叹:“啊,今年的梅花开得好生灿烂呀!”
从致回道:“怕是这样的美景再也无缘再见了。”
她似水的眸子紧紧盯着窗外景色,哀伤神色毫无保留地呈现。
齐轩人动情地说道:“五妹,如果你喜欢梅花,二哥就替你栽,栽满满一园子,让你日夜都能观赏。”
“那是不可能的。二哥并不是栽花人,二哥的手只适合握剑。”
“怎么不可能?只要有心,就没有不可能的事——”齐轩人一鼓劲,问道:“五妹这么聪明怎会猜不到二哥因何而来?”
明日一早她嫁人了,再不来便迟了。
“……”
笔直的腰背一僵,将视线扯回室内那青年身上。
“五妹,莫要怕,莫要慌。凡事都有二哥替你担着。你……你只要相信二哥,交给二哥就行了。”
“二哥——”
“五妹不是一直想回到南方的故乡?二哥和你一块回去,现在就回去。”齐轩人动之于情。
从致一味摇首。
齐轩见此,激动地问:“五妹是不愿意和二哥一块走?还是你担心往后生活?不用担心,一切有我。有我呢。”
从致轻摇首,答道:“我担心的是二哥。这一走,二哥只会更加不幸。一想到这,一想到这……小妹又……又怎能狠心和你一走了之呢?”
“我不懂你的意思。”
齐轩人痛心地道:“我的不幸是你要嫁人,嫁给那个会威胁到你性命的混蛋。他凭什么……凭什么能拥有你?就因他姓易,而我姓齐吗?不……不……老天爷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从致垂首无语。
世间又焉有公平之事呢!
僵坐了一会,听到齐二少喃问:“不管我如何劝说。你都不跟我走吗?”
从致首次迎着那道深情的目光,坚定地回答:“因为你是我二哥,所以小妹绝不能随你走。”
齐轩人心痛地反问:“即便我的心属你。这十几年来我的心里只有你,为了提醒自己不做出有违人伦理之事。我无法向你坦然,无法向你诉说。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我的心受尽了多少非人的折磨。这些我都能忍下来,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在我身边的就好了。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心愿都不成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