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细想来,那独幽仙子当年好像也并未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虽然聊得不是很愉快,倒也没怎么难为我,临行前不还送了支玉簪给我么?——咦,说到玉簪,最后还被天帝收了去,然而天帝这老犊子也不知正憋什么坏,要是真的放任我在下界不管不问,倒不像他的作风。
猗兰君这滥好人,又偏在这时候把一身修为都给了那琴仙,天帝要真有杀心,就算随便派个什么下三滥的小神仙都能把这盆栽给办了!还有上次花烈整的那个假扮有□□的损招,天帝那么坏肯定也能想得出来!而且就依着他向来臭不要脸的尿xing,当真搞个假戏真也是毫不意外啊!
突然就陷入一种内忧外患的焦虑之中。
这种可能xing让人越想心里就越是膈应,竟是折腾了一夜没睡。这日一大早起来,我便把晨起早读的九小只从书房里拽了出来,拎着耳朵将上古十大法阵的演法先教了一遍。
我心里盘算着,九小只好歹是我亲儿子,若日后天帝真打算搞点什么没脸的事出来,家里有这几个小的在,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虽然他们年纪尚小,若能jīng通了这些阵法,以一敌百也不在话下!
九小只到底是天资聪颖,我方才教了一两遍,他们就已经学得有模有样。我正满意地站在一边看他们演阵,却见猗兰君皱着眉头,像是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开口对我说道:
“你还嫌他们惹得祸事少么?小小年纪,不以修身养xing为先,倒先学了这些能索人xing命东西,只怕迟早要搞出大事qíng啊……”
十二祖巫所创的十大阵法,不仅威力巨大且变化无穷,既有以一敌百的杀阵,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守阵,还有降妖伏魔的封印阵,通灵审鬼的招魂阵……哎,他一介文人,我也懒得跟他细说其中的玄妙,便敷衍道:
“读书识字的功夫也不急在一时,他们若真有本事演出阵法来淘气,倒也是有造化的!”
“以bào制bào是不对的。”
你说得没错。
如果天帝讲理的话,我当然就不用日日怕这怕那的。况且,九小只就算jīng通了这些阵法也不可能是天帝的对手,顶多也就是防着隔壁那个凑表年的琴仙罢了。
天帝这种段位的,就必须得有点狠辣手段才行。
我思来想去,抬手召唤出神兵赤焰红莲——也就只有这玩意儿才能镇住他!想迈进我家的门,看到这剑也得重新再掂量着办。我的态度摆在这里,想挑战的大可来试试。
我将那燃烧的上古凶剑cha在猗兰殿门口:
“这回妥了。”
“……你非得这样吗?”
“这样多有安全感!防火防盗啊,保证无论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了家门!”
他拧着眉,看着那剑思忖了半天,才缓缓开口说道:
“独幽能走到今日,已是十分不易。她在修行时,凡身辗转红尘、饱受磨难,原身好几次都险些被毁。她苦修了七千余年才终于得上九重天,如今因我的事落得如此田地,你又何苦处处为难她?”
这番话听得我一愣一愣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你以为我折腾这些个只道是针对独幽?你也忒瞧得起她了!
抛开这些先不说,他这种动辄就要维护另外一个女人的立场真是令人十分不慡。
“你觉得我容易么?”
我真是被气到无语,反问他:“你可知道,上古父神遗脉众多,从洪荒时代起,能力在我之上的天神比比皆是,难道你以为我只是凭着天赋和资历就能成为三界第一战神的么?难道你觉得,我走过的每一步都不需要付出努力吗?”
你只知道那独幽修行时看尽世态炎凉,尝遍人间百般痛苦,你又可知我走过怎样的血腥、多少次以命相搏才挣到今天的荣誉与地位?——别的不说,三界之中能把天帝摁到地上痛打一顿的,你去打听打听还有谁?!我今日的一切皆是凭自己本事挣出来的,你以为是靠别人的谦让和怜悯么?
然而他从来不是个善逞口舌之快的,表qíng有些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你高兴就好。”
什么叫我高兴就好!
怎么好像是我不讲道理了一样?!我哪里有说错了?!我那天没掐死她也没毁她容完全是看你面子好吗?!我这大清早起来挖空心思搞了这些事,还不都是为了保护你?!你当我真是闲得没事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