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汐跟着小晚到处忙碌,为士兵们送水送饭。她的背很疼,可是忙起来一时忘了,直到半夜大家都歇下了,寒汐疼痛难忍睡不着,禁不住发出痛苦的声响。
“寒汐,你怎么了?”小晚听得动静醒来,点了蜡烛拿近一些,只见寒汐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滚下来,衣襟都湿透了。
“嫂嫂,我背疼……”寒汐说。
“我看看,是不是被石头砸到的?”小晚赶紧解开她的衣裳,可是一碰寒汐,她就疼得发抖,好不容易才把半身衣裳脱下来。
烛火下,只见娇弱的背脊上碗口大一个淤青,发黑发紫,还高高隆起地肿着,小晚吓坏了。
“咳……”忽然,寒汐咳出一口血,她气若游丝,嘴里不知念着哪几个字,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另一处,卫腾飞一觉睡醒,正缓缓站起来舒展筋骨,忽然听得外头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以为是遭野shòu袭击。
掀开帐子,是小晚举着蜡烛,到处问:“军医,您在哪儿,大夫,您在哪儿?”
凌朝风迎了上去,卫腾飞也出来了,只听小晚颤抖着说:“相公,怎么办,寒汐她伤得很厉害,都吐血了。”
卫腾飞闻言大惊,跟着小晚一起跑来她们的帐子,只见娇弱的人儿趴在那里,背脊luǒ露,硕大的淤青触目惊心,而人早已昏厥。
众人将屋子照得通亮,军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直接上手触摸,又是搭脉又是扎针,忙得满头大汗。
好在行军的大夫,最擅长就是跌打损伤,像卫腾飞保证毕小姐xing命无碍,只是女儿家能不能熬得过这份苦,未来至少半个月,寒汐都会在剧痛中度过,且吃喝拉撒都离不开人,要人照顾。
卫腾飞紧握拳头,心中翻腾得厉害,他知道寒汐是怎么受伤的,就是凌朝风炸开第一道巨石时。地动山摇,这傻丫头伏在自己的身上,用她的背脊,挡住了本该砸落在自己脑袋上的石头。
“小晚,你和朝风到我的帐子去,你也累了,要休息。”卫腾飞说,“这里我来守着,没事了,你放心。”
小晚自然说:“将军,我来照顾寒汐,多少方便些,还是让我留下吧。”
凌朝风搂过她的肩膀,摇了摇头,示意妻子跟着自己走。
终于,营地里又安静下来,小晚窝在相公的怀里,本该心里很踏实才对,可她放心不下寒汐,一颗心焦躁不安。
凌朝风亲吻她的额头,安抚道:“睡觉,你需要休息,养足力气,才能照顾毕姑娘。”
“嗯。”小晚很听话,她闭上眼睛,又关心了一句,“相公,你晚上吃饱了吗?”
“吃饱了,你饿了?”凌朝风问。
“不饿,我就是担心你。”小晚在夫君怀里了蹭了蹭,找到最舒适的姿势,正要睡去,忽然想起白天的野果,她说,“我本来攒了一大捧果子,等你回来吃的,可是不知道被谁吃掉了。”
“飞禽走shòu?”凌朝风笑道。
“可是那会儿震得厉害,鸟都飞走了。”
“就让吃了的人,吃得开开心心的。”凌朝风笑道,“总比糟蹋了好。”
“好吧……”小晚自然不是计较,只是觉得好奇,而临睡前,她迷迷糊糊地念着,“相公,我想霈儿了,他不知道有没有乖乖睡觉。”
凌朝风轻声哄着小晚,见她终于在怀里睡踏实,给她盖好被子,便出营帐来,来看卫腾飞。
只见卫腾飞拿着帕子,正轻轻擦去寒汐额头上的汗水,凌朝风轻声道:“将军,您也要休息,保重身体。”
“我没事,我自己明白,不逞qiáng。”卫腾飞说,“可我没想到,她为了我受这么重的伤,当时我问她疼不疼,她还嘴硬。这小姑娘,实在太倔了。”
“毕姑娘看似柔弱,实则很坚qiáng。”凌朝风道,“能独自送亲娘流放,风餐露宿毫不退缩,谁能相信,她是京中官家的千金小姐。”
卫腾飞摇头:“我这笔人qíng债,还不清了。”
他顿了顿,问凌朝风:“你怎么不睡,弟妹怎么样,她没事吧?你也替她检查一下,听说她们从很窄小的dòng口钻进来,别也磕了什么地方,咬牙忍着不说。”
“是,我会替她检查。”凌朝风道,“我是想来问将军,开山的事如何继续,今日我们虽然遇险,可是您是否发现,那里震出了一个天然的dòngxué,足够架设锅炉炼造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