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起chuáng了?”
婕雍才连忙把那双赏赞的眼光给收回来。
“早餐有没有我的分哪?”
“当然有。”他把食物放上桌,一小篮刚出炉的面包、培根煎蛋、一盘甜甜的小蕃茄,咖啡壶里热着香气四溢的咖啡。“我还不敢大胆到那种地步。”
婕雍吃惊地望着这异常丰富的早餐,“我家哪来这些东西?”
“天下掉下来的。”他做了个鬼脸,“拜托,当然是我去买的。”
婕雍闪了闪眼睫,“你还有钱啊?”
他拉开椅子坐在婕雍对面。
“我虽然得还债,但当然也暗杠了一些下来,否则怎么维持生活?”
也对。婕雍丢开这个问题,用叉子叉起一条煎成半金huáng色的培根,想跟它讲话似地仔细看着它,疑惑地:“喂,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隽擎一副受伤的样子。
“我家是卖吃的,我没看过猪走路也吃过猪ròu。”他把婕雍的叉子往她嘴里推,“你吃吃看不就知道了。”
婕雍下意识躲了一下,但还是把那条培根送进了嘴里。这种东西虽然没什么烹调技术,但他煎得不油不腻,恰到好处,婕雍的嘴角立刻弯了起来。
“嗯……”那尾音是高高上扬的,伴随着她满意的笑容,十分赞赏。
隽擎对自己的手艺当然是有把握的,他并不担心婕雍嫌弃,倒是举了举那名牌的骨瓷咖啡杯问她:“我拿了你的漂亮杯盘,不生气吧?”
婕雍摇摇头。“那些东西买来就是要用的。”她苦笑,“只是平常都没什么机会用就是了。”
“我看得出来。”他很快回答。“人家的厨房是积满了油烟,你的厨房却只有灰尘,铁定很少开伙。”
“没时间,也不大会弄。”婕雍诚实地说了实话。“在外面看见这些漂亮杯杯盘盘的时候,脑海里总会浮现一幕坐在家里的餐桌上,悠闲地拿这些杯盘喝下午茶或用餐的影像,于是就毫不犹豫地买了。只不过买回来之后,多半的时间它都是躺在柜子里,不是拿来用的。”
她手握着那几乎没使用过的骨瓷杯,感觉当它盛着热咖啡时,那棕奶色的液体与洁白的杯面搭配得是如此协调。杯子本来就是拿来盛装,不是摆着当装饰品的啊。
她轻轻啜着咖啡,早晨的阳光治着厨房的窗户洒在餐桌上,窗台上的绿色植物漾着一片亮翠,这无疑是最怡人的景致。
她的视线由窗棂移到隽擎身上。这个外型俊挺的男人,她已经渐渐认识他了。她知道他有个辉煌的过去,有个落魄的现在,知道他幽默、风趣,喜欢逗她笑,知今天早上,她又发现了他是这么的sensitive。
sensitive,这个很难用中文全然翻译的感觉,该怎么说呢?勉qiáng算是感xing吧。
“谢谢你,”她由衷说,拿起杯子朝他举了举,像是在敬他,“让这些杯子在我脑里的悠闲影像有实现的机会。”
她柔和的语调、莹灿的明眸中漾着一股柔媚,脸庞上闪耀的温柔几乎是醉人的,他发现自己好像很难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静静望着她,深邃的黑眸轻柔地滑过她脸上的线条。
“没想到你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他心动地。
柔和的气氛立刻被刷掉,婕雍板了冷脸,“我就应该随时都像个恰查某是吧?”
“我相信那只是你其中的一面,”他认真地说,似乎很想维系刚才那和谐而美妙的氛围。“你当然也有可爱的时候、温柔的时候、惹人怜的时候,只是你并不常让它们表现出来。”
“因为没有必要。”婕雍决绝地说,“在这个社会上,qiáng势的女人比较占优势。”
“但也把你自己搞得不快乐,对吧?”他下了结论,“你的压力似乎很大,造成你不稳定的脾气,喜怒无常。”
婕雍的脸色又往下沉了一分。这样的题目像是在分析剖解她似的,而她不想当解剖桌上的小白老鼠。
她有意无意地叹了一声。“唉,一个舒舒服服的早餐,你为什么一定要提这么沉重的话题,影响我的qíng绪呢?”
隽擎警觉地看了她一眼,果真发现婕雍的眼中有bào风雨的影子,他即刻换成了轻松的语调:“煎蛋的火候怎么样?要不要再来点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