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样的眼需要稍许时间恢复,二人如此僵持在原地亦实在惹人生疑。
梁儿望着赵政幽深的布满血丝的眼,缓缓踮起脚尖……
然而她的唇还未到预计的位置,便已被赵政的唇压住。
原来他们二人竟是想到了一处……
想要拖延时间又不惹人怀疑,方法就只有这一个。
她是倍受他宠爱的贴身侍婢,与他同住一室,形影不离。全咸阳宫的人都认为她早已是他的人,暧昧缠绵自是再正常不过。
吻,由浅入深,越吻越重……
这一次,梁儿全心接受着他的吻,感受着他内心的沉重与压力,如大海般包裹着那颗伤痕累累却仍需坚硬无比的心。
梁儿决心已定。
从今往后,赵政的苦,她帮他分;赵政的累,她替他担。
哪怕她能分担的部分微不足道,她也不愿让赵政一个人孤独的存活在这历史的洪流中。
即便他以后会是个奴役天下,杀人不眨眼的bào君,她也不在乎。
她在乎的,只是她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备受欺rǔ的倔qiáng孩童;只是心怀理想,痛失亲人,忍rǔ负重的少年君王。
此次,赵政的吻只有三分深qíng,却是七分发泄的。
纵使如此竟也让梁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野shòu般啃咬着她甜如花蕾的唇,宣泄着他多年来积压的一切qíng绪,竟已浑然忘我。
松口时,二人都喘得厉害。
赵政眼底的血丝已然消散,眼中恢复清明。
他见梁儿的小嘴竟被自己方才的失神弄得有些肿起,心中顿生爱怜。
当然,还有无尽的羞意。
赵政从未在梁儿面前如此失态过。
能吻她,她也竟然毫不拒绝。
这虽是无比欢喜的事,可此番着实让赵政羞愧难当,瞬间竟红了脸别过头去。
梁儿本也是羞得不知该如何的,但见一向对这种事淡定娴熟的赵政竟比自己还羞,心里便突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
“大王脸红了?”
赵政见自己竟被梁儿嘲笑,心中万分不悦。
“谁脸红了?”
梁儿起了玩xing,笑嘻嘻的张着被赵政咬成腊肠的小嘴,刚要得意忘形的回上一句,却被赵政面无表qíng、语气淡淡的一句话给秒杀了。
“你若再说,寡人今晚便毁了与你的承诺。”
瞬间,梁儿如哏在喉,再不敢多说一句,乖顺如小兔般。
午后,当两人一前一后走回青玉殿的回廊,墙边那抹裙角已不知何时没了踪迹……
☆、第六十五章 请君入瓮
? “大王,臣王绾有事要奏!”
“何事如此急?”
赵政刚刚泡完温泉,衣服都还未换,头发也未全gān,王绾就急急让内侍通报入内,这等于打扰了秦王的私生活,是于规矩不合的。
像王绾这等世家出身的官员,若非qíng势紧急,也断不会犯得这等错误。
“前日臣应长信侯嫪毐之邀去与他喝酒,他多饮了几杯,竟说……”
王绾神qíng愤愤,竟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说什么?”
赵政眸光幽冷,定定望着王绾。
“他说……他乃秦王之假父,谁敢与他抗衡……”
王绾话音还未落,就闻“哗”的几声脆响,赵政拂袖将案上大半的器件都划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梁儿吓了一跳,抬头看向赵政。
他怒极,胸膛起伏不已。
假父……
嫪毐竟在外人面前自称是赵政的继父,赵政岂会不气?
但很快,赵政又努力敛了怒气,他声音压得极低:
“寡人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只这淡淡一句,王绾便躬身退去。
这君臣二人对话极简,但梁儿心下却已然懂了些。
第一,对于王绾来报之事。
嫪毐为何会称自己为赵政的继父?
原因只有一个。
他是健全男人,且与赵姬有染。
而赵政只是生气,却并未有疑问,说明此事他已经知道了,或许……连赵姬已经为嫪毐生了两个孩子的事,他也知道了。
第二,嫪毐虽为长信侯,却仍是内侍官员,本应跟随赵姬居住于毐国,又怎会无召突然出现于咸阳?